冯究望在针对他。
卫洋感觉到了。
呼吸、汗水,刺目的阳光。这一切都不能让他平静,有人察觉到他状态不对,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卫洋抹了把脸上的汗,等气喘匀了才摆摆手,话卡在喉咙里,看到冯究望的视线越过众人看向球场外。
俞还在场外扬了扬手里的纸袋,“我先走啦,你们慢慢玩。”
操场上同系的学生叽叽喳喳——
“俞哥慢走!”
“俞哥今晚查宿吗?”
“俞哥别查了吧,前天刚查过了。”
俞还露齿一笑:“别耍小聪明了,不在宿舍煮饭你们会死吗?不会。宿舍又不是没吹风机,女生夹头发就算了,怎么你们也夹?”
“俞哥你这是性别歧视!”
俞还摇头:“别搞错了,我这不是性别歧视,我是单纯的歧视你们。”
他们毫无察觉,还在笑着闹着。
他们对俞还的印象是什么?
一个风趣幽默、认真负责的辅导员,一个相貌好看、待人温柔的老师?
只有卫洋知道。
俞还临走前的招呼是说给冯究望听的。
他们之间有隐秘的晦涩的情感。
那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在隐蔽的角落里做。
卫洋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发散到更远的地方,慌乱间再定神,俞还已经走出去很远。
冯究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别看你不该看的东西。”
这是警告。
卫洋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似乎想笑,但是笑容并不真诚,表情也跟着扭曲了。
“你太在乎他了,别人看一眼都不行。”卫洋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同样低声道,“你这样俞俞还知道吗,他也允许你这么做?”
冯究望不出声,卫洋闭了闭眼,往对面走去的同时说:“你这样迟早会惹上麻烦,劝你在事情没闹大之前和他分开吧。”
“哎!哎!草!冯究望,你发什么疯?”站在一旁的吴浩非眼看着冯究望揪住卫洋的衣领,绊过对方的腿把人按在地上。
卫洋的后脑磕在地面,好半天缓不过来,身子缩成一团却感受不到更多的痛。那只手很早前松开了,他睁开眼,冯究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其他人都以为两个人要打架,都做好了拉架的准备,结果现在一个趴着不动,一个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众人面面相窥,最终还是吴浩非走过去推了推冯究望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干嘛呢?好好的打球你要是看他不顺眼私底下约出去打一场好吧?这儿这么多人呢,闹起来怪难看的。”
气氛始终紧绷着,直到冯究望轻笑一声歪了歪头问:“宿舍长你怎么不教好?”
“这种时候知道叫我宿舍长啦?”吴浩非松了口气,转转脖子回过头,“没事啊,兄弟没有隔夜仇,卫洋你还能起来吗?我看你好像磕脑袋了?”
卫洋从地上坐起来,“没事。”
“没事就好,你俩嗯,别打球了,陈斯你拉他一把让他去上面坐会儿吧。”
卫洋摆摆手,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后脑勺钝痛,看来鼓包是避免不了了。
那帮平时一起玩的朋友在这种时刻冒出来了,语气中充满好奇和探究:“没事吧,怎么回事?他干嘛打你,你抢他女朋友了?”
卫洋勉强笑笑:“没有的事,就是闹着玩,我没站稳。”
别人自然不会信,卫洋也不管他们信不信。
冯究望还站在球场上,吴浩非说了他几句,他抹掉下颌的汗,向上看了卫洋一眼。
卫洋自然看到了。
他不知道冯究望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对女人没感觉的,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结果早就被看穿了。
冯究望从来不主动说这些,别人的痛处、软肋,见不得光的秘密,他看到了就当没看到,见识过了也不会表现出惊诧。
把沉默发挥的淋漓尽致。
卫洋曾经十分嫉妒他这一点,不过转念想到他的性格、他和人相处的方式又会得到释然。
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冯究望那样恶劣的性格就是他的瑕疵,无法保持冷静、永远凭借本能行事他迟早会为此摔跟头。
但是现在卫洋变得不确定了。按照冯究望以往的行事风格是一定会上手打自己的,上一次没有,这一次也没有,接受了挑衅也尽可能的忍耐了。
是谁教给他的?
卫洋脑子里立刻闪现出一个人影,衬衫干净的白色,身上是沐浴露似有若无的果香,说话总是带着笑意,温柔而有耐心——
也就只有俞还能做到了。
他嘴角漾开一丝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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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还把文件复印好送到行政楼又回来,操场上已经换了一批人。
他往侧门走,冯究望就坐在台阶上两只手搭着膝盖。
俞还有些惊讶:“你在这里干嘛?”
“等你。”
俞还怀疑地看他:“现在几点了,你们没课吗?”
冯究望扬起笑脸,轻描淡写地:“逃了。”
俞还:“?!”
俞还:“你不想活啦?”
冯究望站起身,站在台阶上,本身就比俞还高,现在更高了,嘴角撇出一抹笑,眼睛微微眯起来,“好凶哦,怎么又凶我?”
“废话!你干嘛逃课?”俞还确实生气,眉头皱起来看着冯究望。
有哪里不对劲。
是哪里呢?俞还一时半会想不到,伸手推了推冯究望,“赶快回去上课,从后门走,别给我找借口不去。”
“骗你的,没逃,让舍友帮我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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