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桓之不知是在对苏玠说,还是在告诫自己。
他紧搂着她的肩膀,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叹息。
而苏玠已不在意他的承诺了……
她在他怀中睡着了,天牢中过得提心吊胆,她没有真正深眠过,这一刻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他的怀中睡的那么心安理得。
苏玠养病的这几日,建康城里又开始人心惶惶。
北魏发兵十五万攻打宋最北面的沧州。
沧州正是柳献之驻守的地方。
苏玠听说后只是冷笑:北魏攻宋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若她是魏国皇上元焘,她会在敖川之战的时候就动身,来一场渔翁得利。
元焘此人他想借宋之手灭汉,却没有发兵动身南下收利的魄力。
这个想法一浮出脑海,苏玠很快皱起眉头,她甚至不清楚为何自己连北魏皇帝的名字都这么清楚。
柳桓之这几日很忙,他一面要关心战事,一面又要出城,将他的嫂嫂和侄儿接回来。
柳献之没能暂时回京,只送回了妻儿。
五年前在宋北,当时柳献之刚娶妻就携妻赶往封地。
五年后未见过面的侄儿沧生已经五岁了。
柳桓之将长嫂和侄儿送至晨王府后,又即刻进宫去找皇上。
事关沧州,关乎他兄长安危。
沄北君想请皇上允他带兵十万前往沧州。
皇上说:“朕已任命钟楚为帅,牛阿蛮为先锋,郑观为军师,遣派兵马八万,四日前已启程,现在估计已至沧州边界。”
郑观为军师自然可行,只是那牛阿蛮蛮横无理,钟楚又是个性子软的老好人,实在不妥!
“皇上,臣请命领兵,再领两万援助大军。”
沄北君跪在地上,分毫不想退缩。
“别以为朕宠你就由着你的性子!来人,将沄北君押至书房。”
沄北君又去御书房思过了。
这事没多久就传开了。
到了晚上,沄北君还在御书房思过未回府。
小六子提着药水来苏玠房里,“姑姑,该泡药浴了。”
苏玠点点头。
她这几日不说话,以前的大饭量也没了,瞧着小六子都觉得心抽疼。
“姑姑时间到了我来喊你。”小六子说着带上门出去了。
苏玠没泡多久,就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窗户前落下。
她起身朝着窗台走去。
是一只通体乌黑的鸽子。
苏玠盯着这鸽子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她知道那个出现在天牢里的黑衣人来找她了。
她将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管取下来,取出里面的纸条。
“苏玠姑姑,该起身了。”小六子在门外喊她。
苏玠将纸条往火盆里一丢。
又提了鸽子出去。
“我饿了,你将这个给厨房,宰了炖汤。”
“啊?!”小六子还没回过神来,手中已被塞了一只灰不溜秋的东西。
那鸽子在他手中扑腾了一下,他一惊赶紧握住鸽子的翅膀。
难得听到苏玠要吃东西,小六子高兴极了,没有多想就往厨房跑。
一炷香不到,苏玠的炖鸽子汤来了。
小六子看到他的苏玠姑姑猛吃三碗米饭,汤喝得渣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