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无忧犹豫一下,那守洞的妖怪此时无暇顾及底下的情况,于是,他跑进去,进了那个漆黑的洞穴,他摸索着,一直往前,打斗声和嘶鸣声逐渐变弱,他看见有灯火在黑暗亮起。
“你为何在这儿?”是那个少女,在阵营前被殴打的女俘,借着火光,能看见一处坍塌,有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被压在碎石堆下,女孩正在一边用手一块块搬碎石块,一边呼救,这男子应该就是女孩所说的人了,子无忧立刻也去搬那石块,“别挖了,命该如此。”那男子道,口中不断渗出血液。
“你是尧十三派……过……来的人吧?”那男子一顿咳嗽,被扯动的身体又咳出几口血来,子无忧点点头,走过去给他把脉。
女孩连忙制止他说话,泣涕涟涟,那男子只道是无所谓,“我如今快死了,想要交代他点事情。”他的手上挂着一条锁链,另一只手被砸的经脉俱裂,被埋在石堆里,是再也不能动了,他掏出一本带着血迹的书,手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这是他想要的东西,只是一个残本,本想亲手交给他,看来……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子无忧接过他手里的残本,仔细分辨,上面写着天亘二字。
“此事务必不能让皇族的人知道,否则,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男子道,“只怪我当初偷看了那一眼,却偏偏都记了下来,我这余下的一生,却是一天安稳的日子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不妨说说你是谁?”子无忧道,那女孩问他是否还有救,子无忧摇了摇头,他的经脉已经开始很微弱了,生死已定,那男子笑了笑,摇摇头看了一眼女孩,道:“我是西麟书院的书斋子……机缘巧合之下,我奉命出巡北境,为皇族天子编写西麟图鉴,不成想半路失踪遇到一个将死之人,他手中拿着一块缺了一半的羊皮,交于我时便断了气,死前说,这是关乎到皇族内乱的起因,还有如今术法师的形成与及天亘这最终极术法师的形成方法,我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这张残卷的内容。”
“我将它交于皇族天子,却不曾想,这东西如此金贵,让那多疑的天子如此看重,竟以为是我偷偷私藏了剩下的那块,多番试探无果,加以严刑逼供,最终,将我囚禁于此,派来异兽守住洞口,让军队的人对我苛刻以待,试图让我写下那剩下半块的内容。”
“这天亘是?”子无忧看了看书卷,问道。
“世人皆知天干地支,却不曾想天外有天,这天亘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最高级别的术法师,远在天干之上。”男子的牙齿被染红,口中再无鲜血流出,看样子不能再支撑许久。
“可这西麟城从未有过天亘。”子无忧有些怀疑,天亘一说,甚至连记载也没有,“这正是蹊跷之处,自我被囚禁于此,那些士兵一直都在这北境寻觅,皇族岂会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而大动干戈?想来这羊皮卷上所记载的必是真实。我便抱了最后一丝希望,放出这洞内的灵蝶,我与尧十三有一面之缘,深知他是一个讲义气之人,必会来救我。”
“你带着她走吧,我如今也算是能安稳的睡一觉了。”男子垂下脑袋。
“别死,别死。”女孩拼命的摇着他的手,那书斋子却是奄奄一息,再无动弹。
“他死了,走吧。”子无忧道,眼下这洞穴将塌未塌,他把书卷塞进胸前的内衬里,拍了拍,那女孩却摇了摇头,“我要留下,我不走。”她哭着说道。
“这洞穴即将坍塌,到时想走也都来不及了。”子无忧道,那女孩却不理会兀自哭着。
子无忧想了想,一个手刀劈过去,女孩就晕了过去,“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他一把背起女孩,走出洞口。
辞天溪似乎占据了上风,那异兽已经浑身是血,砸在地上,在一个巨大的坑里,那两只腿已经被扎出两个窟窿。
“你走吧,数斯。我不想杀你。”辞天溪道,她飘在半空,衣袂飘飘,头发往后飞舞,看上去有些不屑。
那兽类扑扇着翅膀,嘶鸣一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