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的一声过后,一缕绿色灯光,由壁上一个小孔中射入。
淳于飞贴近小孔向下一看,差点敬噫出声。
原来小孔外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内灯光呈淡绿之色。但房内墙壁、家具以及所有应用之物,一律黑色。
因此,在淡绿的灯光映照之下,鬼气森森,令人汁毛直竖。
使淳于飞吃惊的尚不仅此,只见房间中央,放置一张红木长案桌子,桌旁分别倒裁着四柄寒芒闪闪的三尖两刃刀,刀柄深埋地下,刀尖朝上。
而此刻却正有一个头罩青纱,身着青袍、青裤、青靴的老人,盘膝危座座在一柄尖刀之上。
这三尖两刃刀,实仅四五寸,薄不逾分,这蒙面老人坐在刀尖之上,竟纹风不动,实非怪事?
然而,怪事尚不仅此,原来那红木长案桌子,也是以锋锐无比的刀尖布成。上面仅罩了一层罩薄纱。
桌上酒菜罗列:无一不是山珍海味,就连那四杯血红的酒水也必是百年佳酿,世面上不易见到的佳品。
淳于飞正要问壤驷沁馨此人是否令尊,但壤驷沁馨立即将他的嘴堵住,示意叫他禁声。
蓦然——
“吱”地一声轻响,窗户一开,房间中已经多了三个身着八卦衣,伦巾羽扇,长发披肩,头罩黑纱的老人。
这三个老人阴笑一阵,凝视着端坐不动的青衣老人有顷。才同时跃起一丈来高,冉冉下落,以“盘膝打坐”之式,落在刀尖之上。
三个老人身形甫落,青衣老人伸出乌爪似的枯手,虚空向壁上一抓,银光闪处,三柄匕首电掠而下,“卡”地一声,插在一盘碳烤魔兽肉之上。
三个长发老人微微一震,立即嘿嘿冷笑一阵,道:“老鬼近年来灵力又精进不少,看来今夜的宴会,定比往年精彩!”
青衣老人阴笑一声身形突然摇幌起来,但他端坐在刀尖之上,却稳如泰山磐石,薄刃发出霍霍之声,大有折断之势。
他伸手一招,三个长发老人面前的酒杯,冉冉飞起五六尺高,陡然翻转,杯口向下。
奇事出现了,杯中血红的百年女儿红佳酿,竟象冻结一般,点滴也未溢出,而且三杯酒倒置空中,竟不落下。
三个长发老人互视一眼,各自拿指向酒杯一指,那酒杯虽然停在空中未动,血红酒水却离杯而出,变成三个鲜艳水球,落入三老口中。
三老血口倏张,血红水球如电射出,“叭”地一声,将空中酒杯、击得粉碎,水球旋又飞入三老口中。
淳于飞猛然一震,差点惊呼出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个怪老人同时阴笑一阵,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发笑,因为他们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有如九幽鬼哭,深夜鸟啼。
青衣老人阴声道:“三位对碳烤魔箭猪的胃口如何?”
三位老人道:“客随主便!”
青衣老人伸手一抓,烤肉上三柄匕首,一搅一戳,各插一块大肥瘦参半的烤肉,飞入他的手中。
三个长发老人身形骤如风摆残荷,摇幌起来。
但三人全都凝目注视着青衣老人手三柄匕首,一瞬不瞬。
青衣老人喝声道:“看菜!”
三柄匕首,挟着锐啸之声,向三个长发老人口中飞去。
三个长发老人血口倏张,先向小匕首尖上的烤肉吹了口气奇怪得很,刹那间,那三块烤肉竟缩小了一倍,只闻“铮”的一声,三柄匕首,不先不后戳入三个长发老人口中。
双方手劲和口劲以及时间拿捏之备,可说妙绝人寰,三个长发老人如不将烤肉缩小,自是无法入口,而青衣老人若时间估计不备,那三柄匕首必定落空。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长发老人咀角一抿,“卡”地一声,接着轻轻一吐,三点银星,直奔大梁,“铮”地一声,三只匕首尖已没人梁中。
接着三柄匕首又缓缓飞出,在桌面滑行一周翻了个身,“嚓”地一声,又插在烤猪之上。
青衣老人似乎微微一震,阴声道:“三位功力近数十年来也未后人,可喜可贺!”
于是,四人又是一阵阴笑。
淳于飞回头看了壤驷沁馨一眼,壤驷沁馨一呶嘴,淳于飞回头一看,青衣老人两手齐抓,炒凤肝,炖天蟒,油炸三丝,三盘一齐抓起,向三个长老人头上砸下。
这种请客之法,真是今古奇闻。
三个长发老人也没闲着,伸手齐抓,咕噜肉,香酥松鸡、清蒸金鳞鱼,也同时飞起,向青衣老人飞去。
六大盘菜,在空中一触,全部离开碗盘,移入对方盘碗之中。
就在这刹那之间,四人伸手悬空齐抓,每一盘飞出一口莱,滴溜溜,地在桌上调料碟中一醮,分别飞人四人口中。
六个盘子象六只大蝴碟,冉冉飘落桌上,毫无声息。
淳于飞见此奇事,再也忍耐不住,“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淳于飞笑声虽低,相隔四个老人有三四丈远,但象他们这等强者,何会不发觉。
就在淳于飞和壤驷沁馨悚然一惊之时,青衣老人身形快逾掣电,掠小孔处,舒指向孔中一戳。
壤驷沁馨知道厉害,一拉淳于飞,跃下大石,身形还未落下,只闻“蓬”地一声,对面石壁之上,石屑纷飞,籁籁洒落,竟被指风戳了一个深约尺许的大洞。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在这一摆之间,又是一阵摇山震岳巨响,石屑烟尘弥漫三丈方圆,壁上的小孔,竟被震开径尺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