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宋明坤去了长乐宫便被骂个狗血淋头,他又不肯去洛家求亲,贤贵妃一气之下罚他回武德殿闭门思过,直到想通了再许出去。宋明坤只得让侍卫去太师府告知,姜起桡把绣了鸳鸯的手帕转交,宋明坤立刻会意,傻乎乎的捧着手帕日思夜想不肯出门。
这日是除夕,也是太子大婚的日子。
陶府,陶婉正端坐于梳妆台前,婢女们细细的为她梳妆。见镜中女子唇红齿白,明眸红唇,这便是她今生最美的一天了吗。
戴上沉重的凤冠,披上朱红色的霞帔,被搀扶着走进大堂。
“女儿陶婉,在此拜别父亲母亲,愿父母平安喜乐,一生无忧。”她跪下行礼。
陶忠延与陶夫人连连点头,眼中噙满泪花:“起来吧。”
到了时辰,陶父陶母送其至门口。
“往后为人妻,要稳重守礼,全心侍奉太子殿下,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女儿记得了。”陶婉笑了笑,流下眼泪,随即被盖上红盖头。
迈出这个门槛,她便不再只是兵部尚书嫡女,而是这北季的太子妃。
宋明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穿一身鲜红喜服披着红底金纹锦袍,称得他更加肤白如雪,气质如兰。看着新娘子被搀扶着进了轿子,心中想着这天气甚冷,还下着小雪,她穿的喜服不厚,还是早些出发吧,便要动身往东宫行驶。
“殿下,还未到吉时,再等一会儿吧。”宫人忙在旁提醒。
“无妨,太子妃何时出门,何时便是吉时。”
“是……”
陶婉在轿中听的一清二楚,心中甚是欢喜。
宋明赫将身上锦袍脱下递给宫人:“给太子妃。”
“是。”宫人将锦袍递给轿旁的侍女小言。
“姑娘,太子赐的锦袍。”小言便要从轿子窗户处递进去。
陶婉忙出声:“今日有风雪,殿下畏寒,莫要着凉了。”
“娘子还是披上吧,许是今日喜事的缘故,孤并不觉得寒冷。”
他叫她……娘子?周围的人都暧昧的笑了,陶婉不觉微红了脸,没想到太子是个开朗有趣的人,伸手接过锦袍,小心翼翼的披上。
喜庆的敲打锣鼓声传了满城,嫁妆箱子也排的老长。
到了东宫拜了天地,因宋元庆病重昏迷,只得先拜了姜云锦的牌位。
拜完了天地陶婉便被搀扶着进了寝殿坐着,宋明赫则应付宾客到晚上。
“姑娘饿了么,这有些糕点姑娘要不要吃两口。”小言见天色已晚太子还不来,满心怕自己主子饿着。
“我们已拜了堂成了亲,该称太子妃了。”还不等陶婉开口,宋明赫便大步流星走来,笑吟吟的道。
“皇太子殿下。”众婢女行礼。
“免了,都退下吧。”
“这……殿下还要挑盖头和行合卺之礼,还有…”
不等几个捧着称杆酒杯绢子的婢女们说完,宋明赫便打断:“孤知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东西放下出去吧。”
“是……”婢女们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便离去了。
“姑娘的发冠重吗,不如将盖头掀了发冠撤了吧。”
陶婉心中疑惑,太子殿下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拜堂前还在众人面前唤她娘子,让婢女称她太子妃,私下又叫她姑娘。
“……可,盖头应该由夫君来揭。”
对方好像踌躇犹豫了很久,才拿称杆将盖头掀开。
只见宋明赫温润如玉,五官精致,眼似秋波,就连漂亮的美人见了也要自渐形秽的。陶婉不禁愣了神,这是怎样一副绝世的好样貌,看着看着不觉低下头窃喜。
“姑娘将发冠撤了吧,你的额头……”
陶婉应声摸了摸额头,有点疼,想必都被压出红印来了,便小心翼翼将凤冠摘下。
“……姑娘安睡,孤去偏殿。”宋明赫转头就要走。
陶婉一脸不可置信:“殿下?!”
宋明赫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今……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我们,我们还未洞房……”陶婉咬着嘴唇羞涩不已,皱着眉头瓮声瓮气的说。
宋明赫突然温柔的笑了,又有些无奈:“孤的身子孤清楚,不知还活的了几个年头。父皇赐婚,是姑娘委屈。孤,不能毁了姑娘。孤死前会与姑娘和离,姑娘应该有更好的姻缘。”
说罢便离开了。
陶婉没再挽留。他说的没错,他不知还能活几年,陛下赐婚又不可推脱,做表面夫妻是最好的安排,可她心中还是空落落的。
宋明赫从没人看守的偏殿出去,慢悠悠前往后花园散步。
“殿下这是新婚之夜抛弃新娘子跑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