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憋着,假装大度,最后再憋出病来呢。
两人一直沿着海边朝东走,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湿润的海风和渐落的夕阳,更是为大海平添了几分浪漫。
“哎,你刚才说自己也有关系,难道……”唐佩有些惊讶地问:“你是‘工大帮’的?”
“不是!”高原当即否认,但也没有隐瞒:“我学长确实是周正渊,是他到我们学校挖的我。”
“那你应该去总部啊?‘工大帮’的实力,在中海可是很厉害的。尤其这些年下来,工大不停地往中海输送人才,现在工大帮,已经是中海内部,最强大的势力之一了。”唐佩既吃惊又好奇地问。
高原却深深吸着气说:“我讨厌攀关系、拉帮结派,我吃过太多亏,所以我不想成为那种人!我的导师也跟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对待成功要有耐心,可以走得慢一点、踏实一点。我四哥还说过,靠父母的那叫‘背景’,自己打下来的才叫‘江山’。”
“可这条路走起来太艰难,大多数人都不会选。”唐佩拎着包,转头看向高原道。
“我的初中老师说过,如果有得选,那就选最难走、最正确的路。凡是生活给予的,不管挫折还是收获,都是最好的,都应该善待。趁着年轻就应该多经历挫折和委屈,把自己的胸怀一点点撑大;废铁永远成不了金子,但它可以百炼成钢!”
“你…你的这套歪理,听上去还蛮有逻辑的。”唐佩一时间也被搞糊涂了,明明有更好的路,他却选择更艰难的路,而且还有一套无懈可击的理论,作为精神支撑。他是有“受虐倾向”吗?
高原却摇头说:“这不是歪理,而是大多数人都不愿面对,甚至视而不见的真理。人们总想着走捷径,巴不得明天就成功,可这种成功踏实吗?有这样的好事吗?评价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是要看他对于‘生产力’的发展,对于‘社会进步’的推动,做出了多少贡献。而大高原那样的人,只是社会的蛀虫,哪天即便他消失了,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惊不起一丝涟漪。”
唐佩是彻底无语了!虽然自己的学历也不低,且高原所说的一切,她都能听懂。可从这种角度看待世界,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更使她对眼前这个青年,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明明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他的思想却有着超强的治愈能力;用句不太合适的俗语来形容,简直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只要一息尚存,那精神之火便依旧能熊熊燃烧。
“你…你都说了这么多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安慰你了?”唐佩试探性地问。
“嗨!本来就没什么大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高原摆着手,眼神落寞地望着远处的礁石,和隐没在海岸线里的夕阳说:“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真正能够伤我心的事罢了。”
何月的家庭,曾给高原留下的伤疤,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今天喝了酒,再加上大高原恶心的手段,混在一起爆发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