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燕子

    小燕子上五年级了。大奶奶和五奶奶一直在艰难地活着。

    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她从一个八岁的，不懂人事的小姑娘慢慢长成了什么都懂的小姑娘。

    四年的光阴对于老人来说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她的人生正在发生着一些变化。

    母亲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可她的魂魄并不甘愿。

    母亲去了地府，和阎王进行了一场谈判。

    母亲：请大人放我回去看看我的女儿吧。

    阎王：你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母亲：不，我没死，我没死。

    阎王：这是事实，你要接受。

    母亲：我不接受这个事实。我这么年轻，我的孩子们那么小，你为什么要夺取我的生命，我不甘心呀。

    阎王：你不甘心这也是你的命。你提前透支了你的生命，怨不得别人。

    母亲：如果我知道是这个样，我就安安生生在家里养病，不出来给菜苗浇水了。

    小燕子的妈妈是因为担心菜地里的菜旱死。不顾自己刚动完手术的伤口拎着一桶水给菜地浇水。原本大太阳，突然下了一场白雨，伤口淋雨，发炎高烧不退，病情恶化成了败血症，仅仅一个星期，生命便被告知已经走到了尽头。如果当初她不去给菜地浇水，也许她可以多些日子陪她的孩子们长大。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母亲说完，阎王说：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可以重来的事。

    母亲：求你，放我的魂魄回去，让我看看我的小女儿。她天天都在哭着找妈妈，我好心疼。

    阎王：哎！见你可怜，死的有些遗憾，放你的魂魄回去，和你的女儿重聚一天吧。

    妈妈回来了，魂魄附身在五奶奶的隔壁三嫂身上，她和小燕子的妈妈年龄差不多，身高个子都很像。

    中午十点，三嫂扔下自己手中的活，跑到小燕子子奶奶家，喊：“妈，我回来了。”然后紧紧抱着坐在地上玩石头子的小燕子，一个劲的亲。

    奶奶吓坏了，小燕子也被吓坏了。只见她看到厨房里没水了，拎着水桶就去井边压水。看到脏衣服，抱起脏衣服就洗，家里的地脏了，拿起扫把就扫。只要她看到的，她都会抢着去做。问小燕子的奶奶一直喊：“妈，妈–”叫的很亲切。

    小燕子的奶奶把大奶奶和村里的街坊叫来，看到三嫂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招呼他们进来，拿出茶碗给每一个来看她的人倒茶水。

    大奶奶试探性地叫：“英子？”

    凤仙是小燕子妈妈的名。

    三嫂子干脆地答应：“哎–大妈叫我干啥？”

    大家瞬间都明白了，是小燕子的妈妈借身回来了。

    大奶奶说：“英子呀，你给我这碗里放点糖，我想喝甜的。”

    叫英子的三嫂很清楚地知道家里的糖放在哪个地方，搬出糖罐子，放了一大勺糖端给大奶奶。

    大家都说：“英子心有不甘，回来看看孩子，大家不要惊扰了她。了了她的心愿她就走了。”

    刚开始小燕子奶奶看到她在他们东忙忙西忙忙的，拿着扫把赶着以为疯了的三嫂回去，可她哭着说：“妈，我是凤仙呀，我回来看看孩子。妈，我是凤仙呀–”

    小燕子奶奶才相信这个打不走的人是凤仙的魂魄回来了。

    三嫂在小燕子奶奶家忙到四五点，最后晕倒在燕子奶奶家的小院里。醒来她不记得这么回事了。

    这些都是大奶奶告诉小燕子的。大奶奶总对小燕子说：“你妈死的心不甘呀。”

    小燕子想妈妈，想着如果有一天妈妈能活过来，就没人敢欺负她了。妈妈，那怕你只回来陪我一天就好了。小燕子在心里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