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慢点,给你哥留一个。”母亲对着我的背影大声的喊到。
一毛钱一袋酸梅子,一袋里面有三颗,三颗就能幸福的吃半天。
那时候的梦想就是一袋酸梅子,每天都是想尽办法的在母亲那里磨到一毛或者两毛钱。
如果母亲开恩给了两毛,就跟哥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跑腿。赢得人就等着坐享其成。有时候母亲没有两毛的零钱,只给了一毛,那就得跟哥好好的商量,跑腿的那一个就可以吃到两颗酸梅子。
后来慢慢长大点,到了春耕的时候,我和哥就慢慢成了劳动力,遇到重点的袋子,重点的石头,父亲就会指使我和哥去抬,母亲心疼我和哥对着父亲就是一阵唠叨。
这个时候的父亲在我眼里是残酷无情的,他总是会说:“不能让他们变成温室里的花朵,能干就得干,又累不坏。”
在我上四年级的那年,我记得特别清楚,有天下午,我正在教室里专心致志的听老师讲课,突然同学们都看向了窗户外边,嘴里嘀咕着是谁的家长。
我也好奇的朝着同学们的目光看向窗外,我看到窗外的阳光下,在玻璃上有一张脸,环视着教室里的每个人。
讲课的老师也看到了这一幕,在他打开门看到进来那人时,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只见我爷爷手里拿根皮鞭,帽子上都是泥土,对着老师问道。
“俺们家子岩是不是搁这呢?”同学们听到这句话立即像被扎窝的小麻雀,开始叽叽喳喳的笑着看向了我。
“他爹说给请半天假,去地里赶牛。”老师听到我爷爷这句话的时候表现的一脸懵圈,同学们更是笑得前趴后仰的。
我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塞进桌洞里,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老师看到我爷爷那么大岁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许久对着我说到:“苏子岩,去赶牛吧。”说完老师自己都笑了。
我低着头在同学们的嘲笑声里跑了出去,疯了一般的跑到地头,质问父亲为啥让爷爷去学校。
父亲瞪大眼睛告诉我,要是不想赶就马上滚。说完就继续拉着老黄牛往前走。我看得出来父亲脸上的怒火。
母亲过来用袖子擦干我的眼泪,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得告诉我。
“队里下午通知,今天夜里要下水,要是赶不上这次水,下次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母亲说罢就追着父亲的身影去了。
我站在地里哭了很久,直到眼泪干了,嗓子也干的发疼,父亲每圈路过都装作看不到我,母亲则是远远的给我使眼色。
犹豫了很久,我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一把拽过父亲手里的皮鞭,大声的开始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