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何?”少年藏着眸中的异光朝姜禛近而靠来,慢慢的,迂至身前。
“送我?呵呵,不需了吧,这路我可还认得,而且……”她并为把话言完,确是出于羞愧罢了。
而且,如我这般的讨人厌嫌,自不需送客了。
她需要的确不是护送,而是陪伴,且非陈译不可。
“姜禛姑娘,今儿个这地儿可是不待稳妥的,你看……”终归是留有他念的,却还不死心。
她为何要拒绝自己呢?这江洲可是无她所依的,对于自己的此番好意,应当,应当惶恐才是呀,少年如是想道。
“呵呵,不必不必,说了不需的,邱诗郎可不是说念想我了嘛,而于那花坊之中的,想必也为你吧。”姜禛可是有些烦急了,他,这少年,为何目的,她可是明了的,但,这少年所念所虑也并不错,为真,可到底是撅脾性,当是不愿承认的。
——皆是他意,并非真心想同我交好,难不成,我,当真如此惹人恶嫌?
“这,你,都知晓了……”少年怵立在了原地,愣头愣脑的样子倒是不同了。
“呵,自然。”她早是提溜着花伞过了身,并未再理会那少年,想着,忧着,一会儿该凭些什么小见礼赠他才好呢?
——便购置些夏瓜于那木头吧。
虽如此念在心上,可她,却犹豫了,并未在做步,确是面露桃花的回首望向了那少年,眼眸之中似是流有趣味,此刻,无人知晓她的那些小九九在盘算着什么。
对头这桌也坐有一位少年,独身而息,赏着的是那章台柳,渴的是那东京酒,只是方才姜禛背对于他,尚未发觉其现,这会儿再瞧着倒是引得她留目了片刻。
“这位郎君,怎个称呼呀?”她这装腔做戏的样儿确着实是愈发谙练了。
倒也是不曾见外的人儿,竟是不询其见但坐其位,可算是坐稳妥了,姜禛已是伸手将这茶壶提于了手中,先是为面前这人续上了一杯春暖,而后便是见她挪动着杯皿,也为自己沁上了一杯花开。
“易成。”姜禛的现身似也为这泛潮的天儿留了移时的燥热,彼岸涓水阑珊处的灯火也是点亮了一二。
快要入暮了。
“易成,易成易成万事易成?”姜禛自顾自的打趣道,但瞧他并未抬头望向自己,也未接自己这话茬,着是惹得自己稍显窘尬了几分。
这二人倒是皆未搭理这邱诗郎,只是各拥心绪的抿着清茶,被晒在一旁的他确也未先离开,只是想要知晓姜禛这妮子到底再买什么关子?莫不是在试探自己?而或在候着自己?
“那,郎君可否送小女归家呢?这愁天儿虽是飘渺的,可,姑娘家的足袜料子少,薄了些,怕得是湿落的。”又是往前贴近了几分,但见她的胸口已是抵在了台边,却仍似想亲他更近一些,那探头探脑的小猫儿这当子又是被他给唤醒了。
“呵,姜禛姑娘,既是要归家,那不妨就容在下……”邱诗郎的话语方才婉转了一响子却是被打断道:“好的。”
当是瞧着他走到了姜禛的身旁,似凝似探地注视着她,虽未有言语,确是见着垂了一只手心在姜禛的面前,而后,等待着。
“那,邱诗郎,小女子便先撤了,往后可莫再去那花坊寻我了。”透过了二人十指紧扣下间隙,恍恍惚惚见,似见了一道滞于身后的晃影,即是那邱诗郎的冷貌了。
目送着二人此刻远去,离至,窗霾旁的身影竟也是有了伶仃是模样,不明所以不知所谓,仿徨之间却又是坐了下了,那杯中的半晌荡漾已是被这邱诗郎一滴未剩的吞下,涩了个无奈,涩了个惆怅,自是没来由的感觉心头空落了些许。
原来,自己亦是那个惶恐无依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