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在迷糊之中渐渐苏醒过来,慢慢的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相比于昨天,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他缓缓的坐起身子,下床走了两步,确认自己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以后,来到门外的井边打了一盆水,将自己满脸的血污和身上有污秽的地方都擦拭干净。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星河就拥有了非常人能有的抗打击能力,这伤势要换做其他人,少说也要躺十天半个月什么的,而他不过只安心的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可以行动自如了,只是那偶尔传来的阵痛提醒着他不久前曾受过伤的事实。
苏星河摸摸自己头顶的伤口,不知怎的,突然回忆起这十六年的生活,头几年也倒还好,父亲是本地的行商,靠着在周边几个村做着简单的生意,生活也还算得上富足,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倒是不怎么好,所以呆在家里负责照顾他,也顺便养养身子了。
苏星河跟着父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变故发生在哪一年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一天突然有个人急匆匆的来到他家里,对着他母亲说了几句什么以后,母亲脸色大变地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他才知道,父亲遇上山里的劫匪死于非命,母亲在义庄认领尸首的时候受不了刺激,一口心血喷出便倒在父亲的尸体上,随父亲去了。
一夕之间,苏星河变成了孤儿,听说父亲本就是其他地方来到这乌塘村的,亲戚什么的更是一个没有,小小年纪的他也谈不上有多悲伤与仇恨,毕竟接下来怎么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父亲留下的财产或被不良之人骗去或被小偷偷走,一个几岁的孩子守着这么多钱本就是一种过错,没有遇上心狠之人直接一刀将苏星河结果了,就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恩赐了吧。
接下来的十几年,苏星河早早的了解到了活着的不容易,不得已学会了坑蒙拐骗偷这些下作的手段,只是每次失手都会遭受一阵毒打,想必自己这一身铜皮铁骨就是那时候练就的吧。到后来,这些江湖手段勉强算是样样精通了,当然偶尔的失手也在所难免。
苏星河陷入回忆的这会时间,他已经将自己的脸擦拭干净了,抛去那脸上的伤痕不说,这一张脸除了黑了点,还蛮好看的,高挺的鼻梁,纤薄的嘴唇,只是那原本应该很迷人的丹凤眼,显得有些空洞,若是肤色能在白上几分,换上一身世家子弟的衣裳,想必也算作公子颜如玉,陌上世无双了。
待苏星河将自己弄擦拭得差不多以后,回到屋子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出门了,他要去看看阿南,这些年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刚一出门的苏星河就觉得不对劲,路上的街坊邻居看见他以后,原本嘻嘻笑笑谈着家长里短的,突然就背过身去窃窃私语,还有的对着他指指点点,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是因为前日自己的不自量力吧。”苏星河心里想着,也没有打算去解释什么。
许晓梦着实也是乌塘村有数的美丽女子,自己在大家眼中可不就是个懒蛤蟆吗。
苏星河也不管旁人,自顾的朝阿南家的方向走去,直到路上看见一个平日里一起混日子的家伙,苏星河才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老吹你怎么看见我就走。”苏星河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去,一把逮住了转身就准备走的老吹问到。
老吹也是个孤儿,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因为他特别爱吹牛,所以周边的人都叫他老吹,苏星河跟他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只是替许晓梦出头这件事,老吹也是知道的,他没有道理见着自己转身就走,出事儿了。
“苏哥,苏爷,咋们也不熟,求求你,你别搞我。”老吹低着头,看也不敢看苏星河一眼,两只手在头顶疯狂地摆动着。
“我他妈搞你什么,有病吗?到底怎么回事儿,虽然我的口碑一向不算好,也不至于让大家伙都躲着我走,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苏星河的心底越发地感到不安。
“苏哥,你,你先放开我,成么?”老吹尝试的说到。
苏星河闻言也就将老吹放下来,“说说。”
“苏哥,你真的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前天被揍了一顿你不知道吗,昨天在家睡了一天,今天出门就这样了,我他妈怎么知道出什么事儿了?”苏星河有些不安,声音不自觉地嘶吼起来。
老吹也被苏星河这一吼吓住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阿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