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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以后,所有师生都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唐起不知道,黎时有没有去关心和他一起被热议的那篇作文结尾是谁写的,知不知道是她写的?
如果知道的话,那清不清楚她是写给谁的?
有没有猜过会是他自己?
这些唐起都无从得知,也不再关心了。
没有惊喜,没有意外的日子,实在缺乏记忆点,日复一日,时间已经不能用长了腿来形容,它仿佛插了对翅膀。
很多年后唐起再回忆起初三的最后半年,她只记得早上六点还堪比凌晨的黑空,傍晚回家的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以及写完作业准备休息时,窗外的阑珊灯火。
孤独感打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但想到还有无数比她更拼命努力的备考生,每天比她多学习四五个小时,就又觉得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她还有时间,还有精力去琢磨那些矫情的儿女情长。
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想,上课走神想,下课趴桌上休息时想,空闲提笔做题时想,晚上缩在被窝里眨巴着眼睛想。
一发不可收拾。
五月份的时候,唐起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她也和黎时认识一年了,只是她才送了他一次生日礼物,就没有机会也没有身份准备第二份了,那个足球竟然也是她送给黎时的最后一份礼物。
唐起不禁自嘲,唐起啊唐起,你现在连跟他说句话都是一种奢望,居然还想着送礼物?还觉得能有交集?可以有挽回的余地?
人家现在肯定想都不会想你,一心备考填充那份蓝图,给自己拼一个未来,人家哪有心思搭理你啊?
别自作多情了,唐起,散场了,就别给自己强行塞戏份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唐起一直找不到学习的状态,直到百日誓师那天,学生代表和家长的轮番讲话才让她稍稍把注意力移到考试上,暗暗提起了些劲。
临近中考学校给初三整体学生准备了解压活动,唐起站在操场上,眼睛余光却时不时瞄向靠近主席台的那个班级。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但她自己却心虚的不行,她几次想去跟他说两句祝福的话,都败于害怕看见现在的黎时望向自己的眼神。
正式的考试来得迅猛又转瞬即逝,等坐在毕业典礼的观众席上,唐起才终于有点意识到,她可能连一句“再见”都没能跟黎时说出口,他俩就要分别了。
台上的节目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她按捺不住地四下张望,试图再次从人海中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能如愿,在负责老师说完最后一席祝福的话后,她就兴致缺缺地和倪湳走出校园了。
“你怎么了?”倪湳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唐起敷衍地摇了摇头没答话。
直到再抬头她顿了顿脚步愣在原地。
黎时推着一辆蓝色的山地自行车和朋友站在路边聊天,唐起心里一时思绪万千,他还没看见自己,要不要上去告个别?能不能……
“走啊。”倪湳看她站在原地,不免出声提醒。
“啊…噢。”唐起还没来得及捡回思绪,再抬眼见,却已见不到他半道身影。
唉。
算了……黎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