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珺刚来到山上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因为别人说仙人住在福地洞天里,那里灵气充沛有着彩云仙鹤,仙人们不染红尘,是真正的一心向道。
她想着如果去了那里,是不是就不用再和人打交道了。
所以她很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她也听说了没有资质的就只能当个杂役,被修士们看上的才能学习那些神奇的术法。
她觉得很好啊,或者说她就是冲着留在山上当杂役去的,反正她在那个家里也总是听那个男人的话,还动不动挨打挨骂。
就这样一直想着,想着……
后面有一天那个男人又喝醉了,骂骂咧咧的回来了,她的母亲也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但在男人像以前一样发泄着莫名的怒气的时候,金珺突然觉得那个男人好像老了,没有金珺记忆里那么雄壮了,腰背弯曲。那双带来无数噩梦的铁掌也没有印象里那么强壮有力了。
似乎是金珺的眼神触怒了他,那个男人冲了过来,试图用暴力平息这个家里一切不顺从他的事物,以及人,因为他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女人看见男人的行动,她先是一愣,习惯性的往后缩了一步,犹豫了一下,吓得马上抱头半蹲,这个样子也是她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
但男人这次是冲着金珺去的,金珺看见气势汹汹的男人竟然笑了出来,很嘲讽的笑声,是对男人的,也有对她的。
女人似乎是想上前劝阻男人,但还是退缩了,腿吓得发抖。
男人的积威太深了。
那巴掌即将打到金珺的时候,她躲开了,就是很简单的躲避,后退一步。
男人更生气了,大喊大叫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冲上前试图抓住她的手,这让他觉得损伤了自己的尊严。
金珺在挨了两巴掌之后用手推了男人一下,男人竟然踉跄了一下,旁边的女人还是过去扶了。
“你!怎么敢啊!还敢还手!”
金珺看着那个如同年老野兽般嘶吼恐吓的男人,脑海里唯一的想法竟然是:
他老了。
男人后来再想打她的时候,她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像一个面对疯牛的斗士,一个12岁的斗士。
男人没再打她,只是让她滚,离开这个家,这个他所掌管的家。
于是她踏出了大门,离开了那里。
那个时候是夜晚了,哪怕是盛夏,夜里的风也是带点凉意的。
其实男人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还经常说要打死金珺和她的母亲。
但这次金珺真的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可以离开了,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连母亲她都没说。
她记得母亲白天摆摊卖茶水的时候,一些行商总是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捡到宝物的幸运儿,在天上结伴而行的修士,中洲大陆的人皇啊。
她那时真的很想去看看,但又觉得不靠谱: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大吗,为什么自己从来没见过会飞的人啊。
现在她出来了,望着皎洁的月光,满天星辰,少女轻轻哼唱着:
“满天星,数不清,我摘两颗作眼睛……”
一边唱着一边往东边赶着,因为那次喝茶的时候告诉她仙人之事的老爷爷,就说往东边走,去一个叫“天门镇”的地方,那里就有新的一切。
她真的厌倦了,这个被称作家乡的小镇,男人只是想要一个儿子,而她不是,听说母亲之前还生了一个女孩,不过那个姐姐没有金珺这么坚强,生病的时候没能挺过来,夭折了。
金珺甚至都没能见一见这个姐姐,但她也明白了这个姐姐为何会离去。凡俗里总是觉得要男儿传宗接代,女儿家只是败家货,对,是货。
养大了嫁出去,不想养就提前嫁出去,至于女儿会怎么样,就不是穷苦人家要考虑的了,至少那个男人没考虑过。
金珺的母亲不是不想做些什么,而是她就是这么来到了这个男人的家的,金珺无非就是重复了一遍而已。
连她的名字都是母亲的姓,因为男人觉得又不是儿子太晦气,让她随母姓,母亲姓丁,丁宝珍。
但金珺很少叫自己的全名,平时都是叫金珺,喝茶的都叫她丫头,或者金丫头。
珺还是隔壁一个去世的老爷爷取的,因为丁金觉得太难听,而且珺也有美玉的意思。
男人因此还炫耀了一会,仿佛有文化是他一样。
金珺自己当然是喜欢这个名字的,还特意和老爷爷学了一段时间的写字,然后七岁的时候隔壁爷爷去世了,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子嗣回来处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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