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秦王殿下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伸手第一件事便是去扯那早就被冻结实了的钓竿。秦王殿下使劲扯了几下,发现不对劲,探出头去,这才一拍脑门:“咋都冻上了。”
“秦王殿下。”男子已经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叫到秦王,“馨儿她娘方才亲手做了一锅银耳羹,大家尝了都觉得挺好喝,我就想着给殿下和文先生都盛了一碗,要不殿下先尝尝。”
秦王这才把目光投向端着羹汤的男子,笑道:“喝喝喝,难得老人家这么用心,我来尝尝。”
说着秦王这就接过一碗银耳羹,打开盖来喝了一口,甜淡适中,爽口不腻,秦王点头说道:“好喝。只是寡淡了些,文先生定是喜欢,我把我这碗留给他。”
男子听完转身就要走:“殿下这羹有些温了,我回去让伙房热一下再给先生端过来。”
“好。”
说罢男子回到外院。秦王双手插袖,望着冻死了的湖面,目光呆滞,时不时吸一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全然一副路边露天酒肆坐店的老汉,除了眉宇间那股褪不去的英气,哪有半分藩王风范。
男子很快就回来,双手端着一碗羹汤,肩上披着一件御寒的裘衣,来到秦王身侧,说道:“殿下羹汤热好了,我带了件御寒的衣裳过来,殿下可以先穿上。”
秦王看了男子一眼,笑了笑,把身上那件湿了的外衣脱下,重新穿上干净的裘衣,然后接过男子手上的羹汤,却没急着叫他走,而是问道:“六子,今年怎么还不见丰收这妮子,她娘俩还没回来?”
名叫六子的男人说道:“她们应该还在扬州。殿下你也知道,扬州离这千八百里,这一年来凉州边境不安宁,晋王遇刺,肃州地界更是乱套,总不可能让孩她娘带着八九岁的孩子走蜀州过吧。六子琢磨着等明年肃州局势安定些,就和殿下请个半把月的假,去扬州把娘俩接过来,顺便把老伯父带上,省得他老人家一天挂念远在芜州的闺女和孙儿。”
“好啊好啊。”秦王笑道,“接过来住多好,虽说芜州荒凉,可相比当今天子脚下的地盘总归要安稳些。你到时候想好了就自己去找管家说一声,不必再和我通报了。走前记得跟账房拿些盘缠,路上别苦了小丫头。”
“多谢殿下。”
秦王挥挥手,说道:“真是怀念小妮子在王府的日子,我记得三年前她这么高吧?还是这么高?”秦王比了个大概的高度,却又觉得不合适,又调整调整,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说那小妮子还记得我不?我最记着她脸上的雀斑,这点可随你啊。当初刚来王府的时候这妮子火气可大了,谁敢当面说她脸上的斑她当场就能和你急了打起来。在府里几天也是调皮捣蛋,听李管家说这家伙去伙房偷吃了好几回,有次被我当场抓了个现行,谁知道这妮子腮帮子都鼓成个麻球还死不承认,真是个小赖皮。”
“让殿下费心了。”六子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层笑容,在秦王嘴里听到自己女儿的琐碎后总是能让他觉着这个王府比起天底下任何地方都像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