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零晨两点多了,两个人,把一整箱的十二瓶啤酒全部喝光了。空啤酒瓶在宾馆的地上东倒西歪的,有倒着的,有立着的,还有一个空瓶斜压在另一个空瓶子上端细脖处。
二愣是喝多了,舌头发硬,说话不利索,还颠三倒四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头的语无伦次了。
“我现在不比别人差“,二愣把纸杯里最后几滴啤酒倒进嘴里。“开个出租车自由自在的,除了交警能管我,还有谁敢管我”?二愣瞪着小眼睛说,他抬起右手蹭了一下鼻子,用藐视一切的语气接着说:“我,不就是没房没车没媳妇吗?这些算个屁“,二愣上半身摇晃,眼皮直往下坠,可嘴却不闲着。“张蕾你以为有权有钱的人,就比我过得舒服吗?错,大错特错!他们活得贼累好不好!嘿嘿“,二愣俨然成了哲学家,要认真的给张蕾论证人的贫穷富贵,与悲哀快乐并不统一甚至可能相反。由于酒精的作用,二愣不能完全整理好他脑子里的全部精辟的哲学思想,但这也比他不喝酒清醒时的思维要超越一个世纪,语言能力更是堪比一位伟大的演说家。他继续他伟大壮观豪迈的演说:“我开出租车累的是身体,而他们,对,就是他们,那些社会地位高的,花钱不当刀的,穿得流光水滑的人,累得是心。我问你,小辣椒,你说我是不是比他们过得好?嘻嘻嘻”,二愣醉眼朦胧的翘首以盼张蕾肯定的回答。
张蕾酒量明显要比她的发小要大得多,张蕾的脸蛋只是稍微有些红,眼眸平静的直视着已恸醉的二愣。
“不,你过得没有人家好”,张蕾没给喝多了的二愣任何情面,毫无缓冲直接了当的否了他坚定的理论。
二愣缓慢费劲的抬起头,要看看赤裸裸否定他的小辣椒,他张开嘴巴刚说一句:“小辣椒,嘿……嘿”,便双臂俯向茶几,脑袋瓜趴在胳膊上,睡着了。
“二愣,二愣”,张蕾从对面沙发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二愣的肩膀,二愣醉得毫无反应。张蕾笑着摇了摇头:“完蛋玩意,喝这点酒就多了,还吹”。
张蕾把地上的空啤酒瓶装回到纸壳箱里。瞅了瞅茶几上餐盒里两个人没怎么动的菜,想了想,没去收拾,只是把用过的方便筷纸杯装到一个空塑料袋里,系上口,拎着走到吧台里,随手扔进吧台里一个绿色矮垃圾桶里。
张蕾拽了拽黑西服的底摆,伸出双臂沉沉的打了个哈气。她坐到吧台里一个黑色电脑椅上,拽开吧台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盒已经开封的玄赫门香烟,熟练的抽出一根,用火机点燃。张蕾轻盈的吸了一口,然后转过头睇视依旧趴在茶几上,酒醉不醒的二愣。
张蕾转回头,吐出蓝色烟雾,皱了皱眉,心中感叹:二愣啊!我是会抽烟的,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吸烟。
烟吸到一半的时候,宾馆的大门被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