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郑重地看着李英泽,“太子要有侧妃了!”
李英泽很生气得站起来,“你说什么?你跟父皇提这个?你怎么能容忍一个人插进我们两个中间!”李英泽不打算自己宽慰自己,对着孟瑜蔚一通说。
孟瑜蔚安慰抱抱他,“你听我说,这就是权宜之计,你就忍一段时间,我们最后都会解决的!你知道,郑国一直都觊觎齐卫两国联姻,他现在想把郡主送过来,也是想要探两国的心。那个老狐狸最怕我们两国联手了,肯定会迫不及待放个人过来。你就权当宽慰郑国,不用多想!”
李英泽拉开她,“那也不行啊,我们才在一起不久,你就迫不及待塞个人给我,你还说要跟我长长久久,你怎么保证她来了,你不生别的心思?”
孟瑜蔚被他的逻辑彻底打败,该担心生别的心思的人是她吧。“不会的,你就当帮一把父皇和我了,你还不信父皇吗?”
“啊,父皇也是,跟那个郑国国主那么不对付,竟然还答应下来。”
“无妨,我保证,她不会影响我们的。”
孟瑜蔚足足在房中宽慰了他半个时辰,还是不太抵用,但也算是凑合着翻篇了。
孟瑜蔚在太子府邸待了半月不怎么出门,多少也有些腻了,就想出去走走。贾琪来信说,孟朗在岭西出了些事情,现在在往澧城赶,好像还拉了一个治疗寒疾的姑娘。孟朗身边一直有孟瑜蔚留下的新十五卫,这次他还是出了些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后面肯定有人推波助澜。孟瑜蔚让贾琪转信告诉孟朗好好等着观火,一点动作都不要有。贾琪走后,孟瑜蔚又在思索李应想怎么做?想着想着,孟瑜蔚觉得有些闷了,便出去走了走。
孟瑜蔚没带多少人出去,她也没料想会出什么事情,这个档口她出事情对他们都没有好处。也不是有信心,只是相信在纯郡主没有过门之前,起码她是不能出事的。可是她忘了,还有一批人,他戴着面具,变了声音,孟瑜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她自己都讶异,为什么对他那么熟悉。
“太子妃莫怕,只是有些事情想向您讨教!”他用的甚至不是熟悉的语调,“委屈太子妃在破庙待一会了!”
孟瑜蔚很讽刺得笑了,“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做事就别这么蠢,光天化日绑架我,这一点都不像是要讨教!”
郭佳衡也知道,可是他突然就脑袋上头了,突然就很想见她,郭家那边也有消息齐国与卫国好像是达成什么共识,但发生了什么定然是不会出来任何消息,这种状况肯定是最让人不安的。“太子妃与太子恩爱非常,实在是没有机会,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孟瑜蔚有被那种莫名的感觉撞的没了理智,许久,她才回过头了,与他演这场戏,“你们是谁的人?”
“郑国三皇子柳泽予!”
孟瑜蔚很大声笑起来,“三皇子是这么莽撞之人吗?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出去就广告天下吗?”郭佳衡,你同柳泽予的交清指不定还有没有我深,随便拉个人出来挡刀吗?
“太子妃应当也不会干这种没证据的莽撞事情吧!”
孟瑜蔚皱皱眉头,看见了自己手下的暗卫在对准他,她缓缓走过去挡了一下。
“公子,告诉你家主子,按兵不动就可了!”
郭佳衡心里从来不觉得孟瑜蔚会相信自己是柳泽予的人,太过牵强,她这样,与郑国那边应该不可能没有接触,至于接触的是谁,郭佳衡也就是个大概猜测。是故意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卫国跟骆国那些交易,实在很难让人不信你们有动作!”郭佳衡在想,是被认出来了吗?
孟瑜蔚脑袋轰得像被敲了一下,果然,你郭家早早看上了洛国那片地。“我早就说过,你要安分一点的!”
把话说得那么破,真的太没有意思了,郭佳衡转头看她,“你们想骆国去当马前卒吗?已经这么惨了,还被你们骗!”
孟瑜蔚彻底翻脸了,“大家各取所需,骆国不出人,我卫国凭什么资助他们。说得那么难听,还不是骆国自己在卖壮丁,怎么也不能怪我们吧!”
郭佳衡再次觉得这个人太恐怖了,这个人当了齐国国母,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却不曾想,长公主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啊!”
“你请我过来是来与我吵架的?那实在大可不必了,我给了你忠告,你还不如为自己早做准备!”郭佳衡,郑国郭家是哪边的人?孟瑜蔚越来越觉得小瞧了郭家,原以为是郑国国主一条走狗,没想到,齐国也没逃过郭家的监视,连骆国,郑齐两国没有一点消息的,他们都能知道。
“长公主,劝您一句,这世上不会所有事情都如你所预想的那样,所以不妨多做些好事。以免出了事情,无人会觉得你无辜!”
“放心,我就喜欢所有事都在我控制之中!天下风云变幻莫测,但我不会有一次缺席的!现在你不就在求我给你信息吗?”
“我不是你一派的!”
“我自然知道,但现在,至少没有一派在我对立面,让你们去搅动时世,我乐得自在啊!”
郭佳衡说着便要离开!
孟瑜蔚问了一句,“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我弟弟一直不舍杀你!”
郭佳衡停住了,继续听她说,“还能容忍你出来!”
“我出来他不知!”郭佳衡第一反应竟然还是要给她一个解释,现在有什么必要了呢?“就像你说的,我不是你们的对立面,我只是有要护的人!他不杀我,念的也许是旧情,也许是你!”
“他幼稚!”
“哼,我如果死了,你以为谁给你们和骆国推波助澜?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郭佳衡第一次呛她,为什么明明每次都忍不住帮了她,还是被一次次怀疑。恩怨要了的不是就了了吗?大家也没有什么幻想和奢求了,不用摆着那副谁欠着谁的姿态了吧!他很生气地甩头走了。
孟瑜蔚竟然有些不可思议,他第一次呛她。
孟瑜蔚加紧脚步回了太子府,太子府一片混乱,她就知道李英泽这个家伙一定都不稳重。她赶紧又去安慰了他。
“谁那么大胆子,敢绑架你!”李英泽火气上来了,“你们一帮没用的,给我去查!”
“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事!”
李英泽拉了她的手,挥退了手下人,“是不是郑国的人?”他很温柔得问,孟瑜蔚笑了一下,“自然不是!”
“你别骗我,我一定为你做主。”
“真的不是!”
“那是朝堂中的谁?”
孟瑜蔚很无奈,“我不想你多想,是卫国的故人。”
“是要伤你的?”
“不是,来探消息的!”
“卫国之人,为何要来探消息?”
“是残党余孽,掀不起大风浪了,也怕了!”
李英泽在思考着,孟瑜蔚看他这副担心的样子竟然有些开心,“好了,不是敌人,你不要多想。”
李英泽并没有被宽慰到,实际他在想的是卫国有没有人有这种实力做出这种事情,他并联想不到什么人,倒不是瞧不起卫国,实际卫国实力就在那里。自己国内才停歇半年,谁能管得了其他国如何如何,李英泽很模糊,也没想到是谁?
孟瑜蔚一直以为李英泽并不是会多想之人,但看他一直皱眉,她突然觉得,自己会不会把李英泽看得太简单了。
李英泽并不想孟瑜蔚再参与朝政,他也不想去更深入思考孟瑜蔚嫁他的真正理由。“你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多插手这些事情吗?”
孟瑜蔚被这句话打击到了,什么意思,让她洗手作羹汤?他在想些什么?大家都知道有大动作了,卫国说到底就是夹在中间的吃瘪的,她不多做一些,怎么可能护好卫国?
李英泽看孟瑜蔚不说话,他上前拉拉她的手,“我会护着你!”
孟瑜蔚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她思考了一番,突然觉得此事过后,她确实不应该这样了,说到底她已嫁齐国,还处处给卫国谋划,但是也有些对不起他。“好,只此一次!等这事结束,我就不插手!”等这件事情过了,也是让孟朗接手的时候了,以前他还能推辞,这次他也没有理由了吧。
李英泽突然很开心,他并不想知道他父皇与孟瑜蔚达成了什么共识,只要这是最后一次,他便开心。他一直觉得,权力会上瘾,接触那些就是扒了大家披着的皮,跟丑陋人心屡见不鲜,但它却往往让你在后怕之后,让你被它更深地吸引!
“谢谢你!”这句谢谢中透着的喜悦让孟瑜蔚很是沉迷。她好像觉得,自己最初应该就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吧。
纯郡主在秋末到的,听说她一路上磨磨唧唧闹脾气。孟瑜蔚知道纯郡主可是郑国张丞相的嫡生女儿,张相何许人也,郑国国主和太子倚仗的重臣,关键时刻舍弃纯郡主这个小棋子成就自己的大义。说到底,这女子还是娇惯得很,不然也不会还这么有脾气。
迎纯郡主的婚礼不宜过简陋,又不能盖过孟瑜蔚的风头。实际上,孟瑜蔚并不是不大气的人,齐国国主让她全权监督此事,面子里子都给了,那留下一个仁德宽厚的名声也是好的。当然,明面上给郑国个面子是一定要做的。纯郡主喜好热闹,喜欢铺张,给她一些面子罢了,到底是个年轻人。孟瑜蔚复制了大半当年她与郭佳衡的婚礼规模。
半夜李英泽竟然溜过来找孟瑜蔚,孟瑜蔚可不觉得这个时候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是什么好事,既然自己同意了纯郡主进门,自然不会多想的。
“太子殿下,你还是要留些面子予纯郡主的。说到底,她也同我一般千里迢迢来此,你在我新婚之夜同我说,就算不爱我,也不会让我委屈。如今,你给了我心意,那你得给她些体面的!”
李英泽犹豫了些,“可我_”
孟瑜蔚捂住他的嘴,示意自己明白,“我知你想同我说什么,你我心意相通,此事我是能体谅你的。你去吧,别落了别人的嘴舌,也别说是我劝你去的。于情于理,你都该去!”
李英泽走后,孟瑜蔚很惊奇得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喜欢之人没有了少女情怀的。她吃过醋吗?她有些努力得想,实在没想通,便睡去了。梦里,她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很模糊,但她却哭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为什么,还是你?
郑国攻过来是来年四月,三月时候李应就带了大批人马南下说要祭祀先祖,要去祖庙祈福,让太子监国,齐国上下消息封锁得很厉害。半月后,孟瑜蔚从郑国收到了李应重病的消息,然后齐国大将马昱被策反的消息又从郑国传出来。齐国这边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孟瑜蔚觉得,李应应是计划好了的,可是多次暗示李英泽都不曾有什么消息。孟瑜蔚有些慌,一直在想自己漏了些什么。她不敢深想,如果李应真的是病重,那他想临终前大挫郑国也是很有可能的。他带了近半数兵马南下,如今北边又被策反,出事后,齐国都城阜城不可能扛得住,太子和一众妃子都在此处,到时结局就很是惨烈。还是说,李应有什么办法能够把郑国军队拦在阜城前面然后歼灭?所以,如果她没有想错,马昱应该是假意被策反,那郑国那么信马昱的反应当是有什么理由的。那就算如此,李应想在哪里歼灭郑国军队呢?西北一直到阜城都是平原,哪里好埋伏呢?还是说?
郑国军队入阜城的时候,孟瑜蔚笑了,她总是关键时刻算叉了人心,她和纯郡主都是各回各家,李英泽开始被追杀。齐国那边很快出来消息,国主病重,齐国危亡,扶植了新太子李鑫。李英泽,你知道吗?你是弃子啊!
孟瑜蔚回到卫国的时候,就传出李英泽在西南齐卫两国边境被卫国士兵抓了的消息。他被北压上了郑。不到五天,齐国在东南一小县埋伏,生擒了郑国国主和郑国太子,马昱再次反水,北上入了齐。据说,郑国国主在齐国国主面前当场自刎,太子受惊吓过度昏了过去,李应看到这个场面,突然觉得很是嘲讽。为什么,怎样都要显得是我的错,明明你那么跋扈专制。李应当场咳血,也算是含笑九泉了。两国国主,近三十年的恩怨,了了。也不知道,薛彤看到这一幕什么想法。李鑫不到半日就称了国主,又不到三日收复失地。马昱老当益壮,一举夺了两城,士气大振,不过却在第三城停住了。守城之人,是郑国三皇子,柳泽予。
孟瑜蔚没有直接回澧城,转头北上去见故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