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那人从沉思中抬起头来。
“晓雾她……”
“晓得了。”那人说,“铺床。”
“就只是这样?”先前那人惊讶地问。
“不然呢?依你之见,应该怎样?”后面这人反问道。
“奴婢不知道。”先前那人垂下了头。
“你不知道,难道我就知道了?”后面这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奴婢想着,您总比奴婢聪明……”前面那人低声支吾着。
“大点声说话。”后面这人佯装不悦。
“奴婢想着,您总比奴婢聪明!”前面那人大声说,惹得后面这人跳起来捂她的嘴,“小点儿声我的祖宗!你想把阖宫上下的人都吵醒不成!”
“是您让奴婢大声说的。”前面那人不服气地辩称。
“那我让你铺床你怎么不铺?”后面这人气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奴婢就是笨,那又怎样。奴婢不笨怎么显得出主子您聪明。”前面那人嘴里嘟囔着,脚下却一直没停,进里间铺床去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对。”后面这人十分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外间凉,里间有红罗炭,今儿你就在里间陪着我一起安置了吧。”
“是!”先前那人这才笑开来,“奴婢这就去给您打水!”
“真是小孩子脾气。”后面这人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也是个管事的大宫女,这宫里离了我,就属你最老道、地位最高,谁见了不得叫一句姐姐。怎么到了我跟前,跟个毛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似的。”
“这不是有主子罩着。也就是跟了您,要是换了别宫的那些个,奴婢可没这个胆量。”先前那人一边笑着,一边端了水盆出去了。
“主子。”将面巾绞干递给后面这人的工夫,先前那人问道,“怎么您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呢?”
“怎么上心?”后面这人笑道,“我来问你,你都看见了什么?”
“奴婢看见了晓雾跟别人私相授受。”
“哦?”后面这人笑开了,眉毛一挑,“证据呢?”
“她手里那个包袱就是证据!”
“那这个包袱现在在哪儿?”
“自然是在她手里!”
“空口无凭。若是寻不出这个包袱来,你可就是栽赃嫁祸了。”后面这人用面巾擦干手上的水渍,“她随时都有可能将这个包袱毁尸灭迹,到时候,你又怎么办呢?”
“那,难不成就这样放着不管?”
“管?管什么?”后面这人坐到床上,让她褪了脚上的鞋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放着皇后娘娘在这里,还需要你我越俎代庖么?”她在床上躺下,“少管点闲事,免得招人烦。”
“可是主子,皇后娘娘不是让您帮着协理六宫的么?”先前那人问完这话,等了许久也不见回应,抬头看时,却发现自家主子面向里躺着,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不敢多话,赶紧给她把被子盖上,放下了帐子。
帐子被放下后,后面这人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事不关己,静观其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