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瑞妃去了。
“娘娘。”华裳紧赶慢赶地追上了瑞妃。
“怎样?她们说了什么?”瑞妃其实并未走远,只是在不远处等待。华裳是她早就安排下的,就是为了看看良常在的反应是否表里如一。
“回娘娘,她们并没说关于公主的话题,只是聊了聊花开得正好。”华裳如实地回到。
“你可听真了?”瑞妃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奴婢听得真真的,就只说了花儿,再没说别的。”华裳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瑞妃低下头去,一只手攀住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花枝,只看着那花儿,不言语。
见她仍是满腹疑云,华裳连忙凑上前来说到:“娘娘不必多心,想来是良常在自己想通了。凭她的出身,又没有什么靠山,可拿什么跟您争呢?嘉和公主能够养在您的膝下也是一种福气,总比跟着她强多了。都说母凭子贵,可也有子凭母贵的说法呢!何况她自顾尚且不暇,公主跟着她,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瑞妃只不作声,一边听着华裳说话,一边沉吟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素衫:“你怎么看?”
“奴婢看不明白。”素衫稳稳地抱着嘉和,恭谨地答道。
瑞妃看了看素衫,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再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向别处逛去。
良常在扶着小烟的手,主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宫。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宫里,良常在迫不及待地自己掀开帘子快步进了房间。
小烟看着她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还好吗?”
“怎么不好?我好得很。”良常在笑着反问,自己伸手用帕子抹了额头上的汗,“想是病得久了些,这身子竟然这样虚,这才走了几步路呀,居然出了一身的汗。”
她又吩咐小烟:“去下了帘子,我这身子刚好些,可禁不得风扑。对了,把那窗子也关上,刚走了会子竟然累了,我去睡会儿,你看着外面,别叫人来打扰。”
小烟不明就里,但仍然答应着服侍良常在睡下,关了门窗退下了。
良常在听着小烟关门出去的声音,面向床里,蹑手蹑脚地慢慢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了头。
蒙住头的刹那,成串的眼泪就像开了闸一样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可她却不能抱、不能亲,甚至不能问也不能看。
这天下可还有比她更委屈的娘吗?
她能看得出瑞妃的试探和戒备,但她更明白自己目下的处境。
她能怎么做呢?只能选择隐忍和沉默罢了。
皇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轻而易举地就剥夺了她抚养亲生女儿的资格,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稀里糊涂地成为了祥妃拉拢的目标而已。
可是,就算能看清楚祥妃别有用心地拉拢,她就能拒绝得了吗?
她有什么资本去跟祥妃抗衡呢?
别说是祥妃了,就连失宠已久的瑞妃,凭着自己的家世背景,也随便动动指头就能碾死她了。
而她,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在这监狱一样的高墙大院里,能做的就只有忍,除了忍,还是忍。
一个人也相信不得,即便小烟说了那样掏心窝子的话,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没有可以相信的人,连哭都只能蒙起头来自己偷偷地哭,还要咬紧牙根,连轻微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她的内心都是苦,一片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