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了。”
曹玉祥言罢从地上迅速起身,郑重地整了整衣冠,随后神情肃穆道:
“有旨意。”
这三字刚出口,包括刘陵在内的在场所有人立即跪倒在地。
“儿臣恭请圣安!”
“圣躬安。圣上口谕:宣大皇子刘陵,二皇子刘寰,即刻进宫见朕!钦此。”
口谕宣读完毕,曹玉祥迅速俯身将刘陵从地上扶起,轻声笑道:
“殿下,请快些进宫吧,接下来奴婢还要赶去二殿下那里宣旨,就先告退了。”
“公公放心,孤这就进宫。”
曹玉祥拜别了刘陵,急匆匆地离开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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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驾造型质朴的马车车厢内,曹玉祥与方才敲门的小太监对面而坐,他掀起窗帘的一角,边欣赏着窗外月色边对小太监问道:
“小全子,方才为何对李总管出言不逊呐?”
见干爹准备兴师问罪了,小全子连忙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哭丧着脸回答道:
“儿子该死,儿子该死,干爹切莫生气。”
“我没问你该不该死,我是问你为何对他出言不逊!”
“儿子......儿子见他神态倨傲,言行举止中丝毫不把咱们司礼监放在眼里,所以才......才......”
曹玉祥放下窗帘,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干儿子,冷冷道:
“噢?果真如此?那我来问你,若方才是二殿下的管家对你如此态度,你又当如何呢?”
小全子显然没想到干爹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这.......”
“你不回答,干爹替你回答,若是换做二殿下的管家,你定然不会如此放肆,相反,你甚至可能会竭力讨好于他,是不是啊?”
“唔......”
听完这话小全子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曹玉祥见状叹息一声,拍了拍眼前这个糊涂儿子的脑袋,柔声说道:
“哎,小全子,你七岁入宫便跟在我身边,到如今一晃已经足足十年了,这十年来我们爷俩朝夕相处,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干爹会不清楚么?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也许在旁人看来是恃宠而骄,但干爹从来就不相信你是那种飞扬跋扈的蠢人,相反的,你很聪明,聪明到一言一行都有自己的用意。今夜你若是直接表明自己是前来传旨的,那李总管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你,而你偏偏故意不说,只道是要觐见大殿下,如此一来便有了说出后面那番话的机会。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有意想要在今夜得罪大殿下,为日后投靠二殿下打下基础。你呀,你从刚得知那个消息之时便已经开始站队了!”
小全子见自己的心思被干爹拆穿,索性也不再掩饰,他略瑞仰起头来,双目之中精光闪动。
“干爹,容儿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近年来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稍有差池大魏顷刻间就会变了天。可即便如此陛下还迟迟不愿立储,任由储位之争愈演愈烈。干爹,我七岁就净了身,这辈子注定要待在宫中,若想要日子过得舒心些,不再受他人羞辱,就必须要尽力登高。而今三皇子遇刺,生死不明,大皇子为人软弱又常年卧病在床,这储位迟早是二殿下的囊中之物,如此良机摆在眼前,我为何不能赌上一赌呢?!”
小全子这番话若放在平时说出口,曹玉祥定然会勃然大怒,但到了眼下这个档口,他竟也觉着也有些感同身受。
于是他摇头叹息道:
“孩子,咱们都是没了根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个一男半女了,干爹在心里也早把你当做了亲儿子。既然如此干爹又怎会不希望你好呢?可你要知道,储位之争是天下最凶险的赌局,你如今只是窥得全局的一角便如此贸然入局,如果不慎有个行差踏错,顷刻间便会万劫不复!你去过宝局没有?那些一早坐上赌桌的赌客有哪一个不是输的倾家荡产的?干爹不是不让你赌,但你要学会耐心等待,一旦决定下注之时,必须看准时机,务求一击即中,切不可如此心浮气躁!哎,干爹终究是老了,后面的路还要你自己去走,今后我也不会再与你提起今夜之事,你要好自为之。”
小全子此刻已经幡然醒悟,也觉得今夜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操之过急了,他快速平复心绪,诚心问道:
“干爹,儿子明白了,儿子今后会再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了。可今日我到底是得罪了大皇子,往后该如何弥补呢?”
曹玉祥觉着有些疲惫,他身体后仰,开始闭目养神。
“小子,你太高估自己了,他们今夜忙着呢,没空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