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信掷地有声的命令传出,两名亲随应声从帐内取来了一方金光闪闪的军印,周信接过军印,起身从大案后绕出,缓缓来到费真面前。
“费将军,本帅正式任命你为正印先锋,三日后出征讨贼!”
言罢,他将手中军印正式托付给了对方。
“诺!”
随着费真一脸郑重地双手捧过军印,军帐之内众人再一次集体起身,连胜高呼道:
“预祝费将军一战功成,扬我军威!”
我也跟着配合地喊了几声,不过心中却对费将军此次出战颇为忧虑,毕竟他方才言行实在太过托大,说不得将来会出些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
不过转念一想,似这等前线作战之事又与我一个小小的军机参赞有何干系呢?我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其他的事情就由这些大人物来考虑吧......
我正如此想着呢,谁知老元帅却突然转过头将视线对准了我。
“许参赞,你对陈仓军情甚为熟悉,此次你就一并随行吧。”
此言一出,我顿时如坠冰窟,好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我也用不着瞎操心费将军的安危了,我与他今后就要彻底变成了一根绳上的妈炸了......
我心中哀叹一声,只得无奈领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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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有数名将领先后汇报了蜀国在陇右各地的守备情况,以及大军今后理想的行进路线,不过我自从得知了要随前军出征的消息后,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了,根本无暇再去了解其他信息。
不知不觉间,漫长的军议也就结束了。
我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与众为将军一道离开了宝帐。
原想着先回到自己帐中与肖白讨论一下当下形势,谁知刚出门没走几步,忽听得身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可均老弟,留步。”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费真叫住了我,于是我赶忙对他深施一礼,低声道:
“见过费将军。”
“老弟呀,今后你我可要一同共事啦,你可要多照顾着点哥哥我呀,哈哈!”
费真此时似乎兴致颇高,言语之间也相当热络,我不由得暗叹一声,心说此人的心里素质实在是太好了些,接下了这么严峻一个差事,竟然还能笑笑得出来。
怪不得有人说,能当上将军之人都不是凡人,多少有些癔病......
其实他贵为奋威将军,本不该将一个军机参赞放在眼里。
虽说我来到长安大营后,很快就因为汇总对敌情报的过人天赋而受到老元帅的重用,许多将军会因此高看我一眼。
但这仍不足以让费真如此这般与我称兄道弟。
之所以他会对我格外看重,主要还是因为袁先生早年间对他曾有过知遇之恩,所以他一直将袁先生看做恩师,在得知我是袁先生的学生之后,便自然要对我这个“小师弟”多加照拂了。
不过我毕竟与他身份悬殊,实在无福消受他的一腔热情,于是只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
“将军厚爱,可均愧不敢当,今后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费真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笑道:
“哥哥是个粗人,可均啊,你也不必这般文绉绉的,你我之间应当随意一些,今后私下里你称我一声师兄就好。你还没用过晚膳吧?来来来,随我去大帐之中用膳,咱们借此机会好好叙一叙!”
“敢不从命......”
我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却不敢拒绝费真一片好意,便与他一道缓缓向军帐走去。
一路之上费真始终谈笑自若,丝毫没有提及有关陈仓城的事情,而我则依旧有些惴惴不安,便打算问问他对此次大军攻城的看法。
“将额......师兄,我看师兄似乎对此次攻打陈仓胸有成竹,可是有了什么良策吗?”
谁知费真仿佛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做一回事,只见他撇了撇嘴,嗤笑一声道:
“呵呵,老弟你有所不知,那蜀中诸将个个人如其名,皆是鼠辈,待我大军一到,守城将领见过了我军威仪,定然是望风而逃,又何须甚么良策呀?”
此言一出,我顿时只觉得十分无语,心说这样的人此前到底是怎么打出赫赫威名的,难道说齐国的人都和他一样,打仗从不动脑子么?
我仍心有不甘,便又善意提醒道:
“可那陈仓城毕竟城防坚实,师兄又立了军令状,恐怕......”
“先吃饭,先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