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由自主地往外流。
这时,我听到我母亲的小儿子忽然提醒道:“爸爸,你看,哥哥他的腿上有血。爸爸,哥哥的衣服裤子全被你打烂了,你要买新衣服给他了。如果你给他买,我也要。”
“我就是要打死他这个野种,他抢你吃的,还对你下那么重的手。”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老头子有没有看我,我已经没力气管这个了,我一直盯着我母亲,我看向她的眼神里正面的东西越来越少,负面的越来越多。
老头子接着对他小儿子宠溺道:“儿子,过几天爸爸就给你买,不给这个野种买,他穿你哥哥们的旧衣服都穿不完。儿子,你长大了不要学他,你看为了这个野种,把我皮带都打坏了。”
“你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我听不过去,顿时破口大骂,并朝他吐口水。
老头子猛的站起来,扬起皮带就往我头上砸去,那个皮带壳重重地敲在我的头上,那个皮带,则擦到了我的一只耳朵。我感觉我的耳朵没了,头上则剧痛,我的脑袋里翁嗡嗡地响,眼前发黑,忍不住终于轻喊了一声。我就要这么死了么,我想爸爸了,爸爸,你在哪里,你来带我走吧,爸爸……
“你有种你不要喊,你怎么也会喊了?”说着,老头子又照我屁股狠狠来了一下。
“你是不是要打死他!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打死他才甘心!你看他浑身上下哪还有一点好的!”我听到了我母亲的尖叫声,以及后面用哭腔说的话,如果不是我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很可能真的会被感动得大哭。
“你放他下来,我今天就带他走,这日子我们娘俩过不下去了。你放不放他下来,你不放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听到这话,我心里对母亲的偏见更深了,当她试图靠近我时,我呵斥道:“你给我滚开!”
我母亲的小儿子听到这话,连忙跑过来抱住她,说道:“妈妈不要走。”
“看吧,你费力不讨好,这就是你养的野种。只有你这种贱人,才能养出这种贱种来了。你给我滚一边去,不然等会连你一起打。”说着,我母亲被老头子搡到了一边去。
我母亲摔到在地,就坐在地上哭起来,嘴里嚷嚷道:“我死给你看,我死给你看。”
当老头子把目光转向我时,我说道:“你他么才是野种,贱种,你全家都是,没一个……”当我说到“贱种”时,他已经揪住我的头发,原本我打算说他全家没一个好东西,然而被两个重重的耳光给打断了。
我的眼睛睁不开,鼻梁骨有点发麻,等我能挣眼睛时,已经鼻血喷涌了。我稍微挣扎了一下,我浑身都疼,很多地方都出血了,连脑袋上都有一个洞,血顺着头发流到我后脖颈上。
“你有种你就打死我,你打不死我,你就是孙子。”
“还敢嘴硬,嘴贱,向我和你弟弟道歉,老子就饶你一回。”说着,老头子往我腿上就是一皮带。
这时候,我的那个所谓的姐姐首先带头来劝我低头,就是她带头教唆弟弟在我书包里拉屎撒尿,现在反而一脸无辜的装好人。我们平时说一个人恶心,大概就是像她这样的人吧。在我的童年里,还将人分成好和坏两类的时候,她就是坏人中最坏的那个人,比日本鬼子和蒋干石还坏;我的两个哥哥是她的金牌打手;弟弟则是帮凶。
“滚开!”
“你还敢骂人,我让你骂我!我让你骂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捶打我,完了觉得不解气,又用手指甲掐我。等我拿头去撞她时,她躲开了,然后用手往我脸上一挠,我脸上多了几条血痕。但她也没讨好,我鼻子里流出的血流到了嘴里,当她靠近我时,我吐了她一脸,她顿时哭得稀里哗啦地,远远跑开了。
接着我的两个哥哥又逼我道歉,我岂能让他们如愿,于是分别又挨了他们几脚。
我母亲的小儿子也逼我道歉,但我也让他滚蛋,他拿起一块石头,就往我头上砸去,在我右眼眉毛上方这个位置砸了一个蚕豆这么大的洞,血瞬间染红了我半边脸。
我想到这三四年来,我对他的那些好,想到三四年来,一直都是我照顾他,把他当亲弟弟……当我想到这些时,心里所有的委屈和身体的疼痛瞬间爆发,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哇”的一声哭起来,这里并不是我的家,我想家了。
就在这时,村里的一群人已经围了过来。有个嗓门大的大声吆喝道:“大奎,你又打你家牛了?养牛,像你这样打,喂不胖……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