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因为,刚才那个男子控制他刺的是右胸。
“对了,以防万一,还有你。”何拓回头迈到药柜旁边,拎下之前装着惜命蛹的小桶,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了盖子。
虽然易先生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出门,可现在留在这里又能做得了什么?
再说了,雨而已,月恩的帘幕伞可是能百分百挡住的!
而自己还有这块怀表,虽说暂时没想到怎么帮助易先生,不过好歹也算是一个能颠倒乾坤的外挂。
再不济,还有那张奇怪的英文……
何拓猛然抬头,当他起了这个念头后,突然感觉像是有人在看着自己,带着毫无温度的,像是审视一只小白鼠的眼神。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的错觉赶出脑海。
推开门,隔着白色的帘幕,外面是倾盆的大雨。
现在本来是下午两三点左右,可是阳光丝毫没能穿透厚重的乌云,整个天空就像没有星星的傍晚。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孤独的树木挺立在雨里,任雨水顺着枝干里的纹路流下,枝干晃摇,像是随时会被折断。
随意丢落的报纸、锡罐等垃圾仿佛无人的小船,在街道中心的水洼中打了个轻飘飘的转,继而流入深不见底的下水道中。
雷声又来了,天色幽蓝,时而是夜,时而是昼。
何拓的心里微寒,他合上了嘴,深深呼了一口气,撑开了伞。
“不知道易先生在哪……只能顺着回家的路找一找了。”
从高处俯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人影,他笼罩在随风飘摇的伞帘下,提着个滑稽可笑的红色小桶,脚步却坚定到仿佛要去赴一场不可缺席的宴会。
几分钟后,一个身影缓缓飘落在了药铺门前,收起了透明的伞帘。
隔烟水被分开两边。
地上躺着的男人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拼命想睁开自己的双眼,却发现因为脸部肌肉的肿胀而根本做不到。
“你是谁……救救我……有人要害我。”他发出微不可查的求救声。
“桓先生,倒打一耙可不是个好习惯。”有人轻轻地嗤笑。“看来,易先生口中的禁制并无实际,无非就是不想让这个少年乱跑而已。”
“你……”他对这股声音产生了一丝印象,隐约记得自己曾听过。
“是你……我记得你和他们同样有着约定……”男子突然像是记起来了什么,“快来帮帮我……扶我起来……”
脚步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来人缓缓蹲下。
“不,你起不来了,何拓的力量太大了,一不小心杀死了你。”
不……我没死……没受到致命的伤……
他的内心呼喊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里好像流出了汩汩的鲜血,他的皮肤像是爆裂开,骨骼也碎成了一片片,深深扎进血肉中。
对,我死了……
他的意识逐渐飘散,就要进入永恒的黑暗里,黑暗中有人在向他挥手,是位慈眉善目的年长女性。
“妈妈……”
在此之前,他的眼睛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下,看到了这世间的最后一眼光明。
视线中,一道全身洁白的人影拾起了墙边的伞,优雅的踱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