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张管家正急得火急火燎,一小厮突然指着江边的渡口,大喊大叫道。
他定睛一看,果然,那举着灯笼的若隐若现的女子,可不就在那里么?
别的他不敢说,就那翻飞的锦衣绸缎,他还不敢认?
那可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布料,就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我滴个乖乖,这小女子可真是让他们好找啊!
他的血,都因为追她,沸腾了,真是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
呔,这些女娃子,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真是不知好歹!
也就是他没那福气,不然他就上了!
多好的机会?
飞上枝头变凤凰!
在女子踱步上轻舟,搁下灯笼,拨上木浆,行走在江面上的时候,张管家等人也迅速登上大船,呈半月式开始追赶她。
女子狡猾,非弯道、隐匿处不走,纵使他们人多、势众,一时竟也落了下风。
周老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这妮子可真是江心一块大石头,任他们这股大风大浪也吓不到她了还!”
呵,负隅顽抗罢了!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抓着船栏杆,使劲一砸,狠声道:“跟上跟上,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瞧瞧,真是一群废物!连个弱女子都撵不上!”
张管家立在一旁,用宽大的衣袖擦擦脑袋上冒出来的虚汗,战战兢兢道:“老爷,您息怒。这会儿江上风大,咱们船大又逆风而行,真怪不得大家!等这阵子过了,咱们就能抓住那妮子了!”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快,拿个火把过来!我倒要瞧瞧,这女子有什么能耐,敢到我的地方撒野!她当我这是什么?茶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哼,没门儿!连窗户都没有!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她!非得治治她才行,这倔驴性子,回头到了大人物那里,还不给我丢人?”
“是是是,老爷说得对!是该治治!不然这妮子还真以为自己有翻天的本领!笑话,能不把咱家老爷放在眼里的人,还没出生呢!”
“哈哈~说得好!一会儿人抓着了,你,我重重有赏!”
“小的,先谢过老爷了。”
张管家苟着身体,恭敬地站在笑得合不拢嘴的周老爷旁边,活像一只被主人捋了毛的哈帕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江面风平浪静,江里暗涌波动,江心逐渐逼近,两方势力如同肚包羊脑这道菜尚可形容的模样。
巧巧回眸,见周老爷的大军们显然一副胜利在望了模样,居然开始摆起谱来了。
周老爷端坐在船头的一把交椅上,大刀阔斧的坐姿,更是威风凛凛。
巧巧透过纱巾看得分明,她轻蔑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打住了。
张管家见状,更是嚣张,他清清嗓子,大声喝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看你怎么跑!还不速速就擒!”
他话刚落地,眼前一幕就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扑通!
女子的身影如同鱼儿一样坠入江底,留下一个水花和无数波痕在江上回荡!
死寂~
“愣着干嘛!下去给我捞啊!人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老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激动的一把从交椅上弹起来,接着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身边人的动作。
那一反淡定,唾沫横飞的模样,看着很是滑稽可笑。
“去去,赶紧的,你们都下去抓人上来!”
张管家反应慢一拍地朝身后吆喝着,他头上刚刚消散的虚汗又冒起来了,且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势不可挡。
他这会儿真是连擦汗的心思都没有了,满心回荡的话唯有完了!完了!完了!
“你、你也给我下去!蠢材!都是一伙蠢材!没用的东西!”
周老爷火冒三丈地说完,撩起衣服下摆,抬起一脚就想踹在张管家躬着的腰上。
不想,张管家这个旱鸭子,求生欲望强的一批,反应迅速的他,状似不慎跌倒的模样跌向一旁,这导致周老爷一脚踢空,险些翻出大船。
张管家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嘴里还念叨着:“老爷,小心!”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周老爷被吓了一跳,腿都软了,哪里还记得刚才迁怒他人的行为,他茫然地呢喃一声,又道:“抓回来,抓回来,快把人抓回来!我的护身符、摇钱树啊!可不能丢了!”
“是,老爷。您先回船屋压压惊,奴才们晓得了!”
张管家还在安慰,耐心十足。
“嗯,好。扶我进去!”
周老爷见事已至此,也不故作坚强,他半推半就地随身边奴仆进了船屋。
天空慢慢泛白,好似鱼肚翻起一样,既昭告着耀人眼目的雪色,又预示着尘埃落定的空寂。
打捞半夜的结果,还是令周老爷等人失望了。
他们完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待他们落寞退场,在江岸的另一边,一抹桃红缓缓钻出水面,仿若枝头新芽迸发,纵有千股幽色,也隐不去她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