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就行。”
楚遥是这么回答云天的。
那时候云天在想,要是自己一直以来成绩也不怎么样,那么自己在家里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他又有点羡慕起楚遥了。
又是好几天在家里面一句话也没有说,云天有时候在房间里会听到母亲在跟她的朋友通着电话,说着自己的小孩应该是到青春期了都不爱在家里说话了,一边说还一边呵呵地笑着,像是在和别人玩笑似的。
于是云天就更不愿意在家里说话了,母亲叫他他也不理,然后母亲在叫几遍过后又开始冲着他发火了,云天把房门一关一锁,戴上耳机渐渐心里有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云天开始沉浸在了文字的世界里,每一天他都会去写什么,或打发时间也好,或发泄情绪也好,他学着冰心在《繁星·春水》上长短句的格式,开始把自己时而杂乱时而无章的情绪都整理在了一起,写出来,再变成一段话。
那时候云天写的东西总带着一股很浓的悲伤的格调,是那种极其幼稚的悲伤,是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悲伤。
那个时候他还看了《志摩的诗》、《翡翠冷的一夜》,他渐渐的就开始很容易的把自己陷入了一种很伤感的氛围之中,并且越陷越深,再提笔,写出来的东西也变成了和徐志摩同样的悲伤的格调。
“恍惚地来到窗台
情不自禁地把脸贴在窗台上
苍白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来风去
眼泪忧忧地写在了玻璃上
我想用爱描永恒
才明白幸福也是寂寞的
让我的泪变成风中的雨
也许还可以抹去那忧伤过的痕迹
夜风悄悄地溜进窗台
想吹干所有悲伤的眼泪
却吹了一地的哀愁
我一点一点捡起丝碎的忧愁
轻轻悄悄地把它放在心头
当心坎里
盛满了忧愁
盛满了泪水
才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忧伤
忧伤到只能用两行泪水在玻璃上画孤单”
你能想象吗?这只不过是一个刚上初一的学生写出来的东西。
本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他却已经忧伤到只能用两行泪水在玻璃上画孤单。
有些好笑,又有些令人警醒。
这就是青春期每一个被家长忽视掉成长了的孩子内心真实的写照。
后来我再想起那个时候的我,难免会觉得有些幼稚又好笑。在那个本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我却日复一日的为赋新词强添愁思,很容易的把自己就陷入了悲伤的沼泽地中。其实我原本不必这样的,但好多话憋在心里,憋久了就没由来的多愁善感了起来。
如果那时候有谁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说上那么几句心里话,哪怕一句话也好。
那么后来的我,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固执地非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埋在了自己的心里。
——2019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