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了,毛胜还在思考着白名鹤那句话,毛将军,你有种吗?
“怎么,还在犹豫吗?”于谦亲自来看毛胜,递给了毛胜一瓶酒。“这可是上等的好酒,一年的产量不足一百桶。”
毛胜给自己灌了一口,当真是被呛到了:“好烈,好醇,好酒!”
“你不是常说留守京城会磨去你的杀气吗?”于谦问毛胜。
“这个杀使节的事情,是不是有一点离谱呀。别说大明立国这么多年,就是在史书上我也没有读到过有那一朝杀过使节的。倭人是来勘合,说是进贡实际就是来要好处的,纵然可恶,但也不能杀呀。”毛胜实在是想不明白。
“胡濙都支持了!”于谦扔出一个猛料。
毛胜心中一惊,连胡濙这样的清流首领都支持这种无道无德的事情,当下立即问道:“为什么?”
于谦摇了摇头:“不能说,你自己作出决定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这是我答应白名鹤的,也是当时屋内所有的立过誓的。”
毛胜立即就追问:“不能说理由,告诉我屋内有谁?”
“我,胡濙、兴安、白名鹤、杨能、杨善、陈文、许义、邓海龙!”于谦把当时屋内所有人的名字一个不差的念了一遍。
毛胜懂了:“原来如此,这白名鹤倒是一个够狠的人。他这是投名状!”
“不是我小看你,就凭你的这心思比不上白名鹤的心眼,所以不用去想,只说你作还是不作。”于谦逼问着毛胜。
毛胜用力的点了点头:“作了,只是这边给个话,立即就杀,无论倭人来多少就算是杀光也行。现在我答应下来了,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原因就是,那怕是我作了保,他们也不相信你够狠。因这只是第一次杀,接下来会有无数次杀,要杀到倭人提到大明两个字就害怕为止。不过你放心,不会没有原因的就去杀,每一次动手都会有足够的理由,那怕只是一个借口。”
于谦给了毛胜一个解释,毛胜却更加的糊涂了:“白名鹤胆子就这么大?”
“不是白名鹤胆子大,而是给他撑腰的有足够的份量。白名鹤上了一份奏本,提到了前隋的时候,倭人给这边的国书,其中有一句话,叫日出之皇问修日落之国皇帝。什么时候他们改口了,再来求大汉年代奴印怕万岁才会停了给白名鹤撑腰。可问题是……”于谦自己都笑了,他越来越了解白名鹤了。
毛胜也想明白了:“问题是,白名鹤这疯子肯定不会给倭岛这个机会。”
“没错。”
“可那破地方,穷得要死。有什么值得白名鹤下手的。”毛胜不解。
于谦却问道:“去接你的船队带去了什么货物?”
一个看似没有关系的问题,可毛胜却回过神来。装着满满的几十条船细麻布,就在天津码头上他看得清楚,那些商号几乎都疯了。一担麻布根据成色,二两、三两、四两的价位。比起京城里那一匹三钱五的好了不知道多少,这些货最差的一种也好了一倍以上。在京城实际的店铺价仅仅二钱三分银子。
到了福州毛胜知道的更多。
白名鹤的麻原料来自小吕宋,质量好,数量多。小吕宋是什么地方,穷成全民皆乞丐的地方,连一间正经的富户屋子都没有,大贵族才住也是木头棚子。
所以毛胜不会再问了,因为他想通了。
那怕倭岛全是石头,白名鹤也能从其中榨出几两油来。
此时的白名鹤正在屋内擦着自己的剑,湛卢!
花无期从外面进来站在白名鹤身后:“白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整个广州城人每条街、每一个店铺都安排有人守着,广州城内的人伤到一根毛,白大人就拿我事问。只是这个杀到什么程度,白大人还是要交个底的!”
白名鹤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剑放在剑架上。
“其实,我说我晕血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我胆子有些小,见到杀人会害怕。有时候想一想许多人因我而死,夜里也会不安,会睡不着觉,但是这一次我想说的是,我下了许多次狠心,可依然心中还是不安,所以只能仁慈一些了。”
听到白名鹤的话,花无期当真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只好默默的等着白名鹤继续说下去。
“杀够五千人,就算一个上限吧。”白名鹤狠了狠心。
花无期这样的人听到这个数字心中都颤抖了一下,三千人,你白大人真敢说呀。当下就问道:“万一对方来的人不足三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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