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柳儿看着林婶子边说着边红了眼圈,突然想到了自己过世多年的母亲。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自己想来就跟京都所有的闺中小姐一样,此时被母亲开始操心着婚嫁之事吧。
想到自己的母亲,再看看红了眼睛的林婶子,孙柳儿心中一软。
左右京都那个家也是回不去了,虽然这里远远比不上京都繁华,但看这林婶子也是个好人,想来她儿子也坏不到哪里去。
再说自己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总比回去后再被继母卖给人牙子的好,保不准她下一次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呢?
想到这儿,孙柳儿心中打定了主意,不再犹豫,她反握住林婶子的手,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呐呐出声,
“婶子,别说了,我……我愿意……”
林婶子听了半天才听清楚孙柳儿的话,盯着孙柳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喜出望外的连连问着:“真的?你当真愿意?”
孙柳儿再怎么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听着林婶子这样追问,脸上的红云都快烧到耳根子去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偏过头,轻轻的点了点。
得到孙柳儿的答复,林婶子高兴极了,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赶紧起了身,往院里走去,说是要杀只鸡,炖点鸡汤,好好给孙柳儿补一补。
孙柳儿拦了半天也拦不住,只得由她去了。
待林婶子出去后,孙柳后坐在桌边呆呆的出了神。
自己这一次被继母悄悄的给卖了,不知道父亲回来知道后会不会寻她呢?
可是寻她又如何?
林婶子说的对,父亲常年不在家,继母既然现在有这个胆子做这种事儿,必然是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的,父亲即便追究起来,也定会被蒙骗过去的。
既是如此,那也不必再动回家的念头了,若是再被卖一次,或者直接送到青楼那种地方去,那可就真的不必活了。
想到这,孙柳儿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她此时身上穿的是林婶子的一件深蓝色夹棉长褂,穿在她身上,有些肥大,虽然很旧了,但是洗的干干净净。
虽然她以前在家不得继母待见,但是穿的最差的也是丝绸缎子,还从来没穿过这种粗布。
既来之,则安之。
孙柳儿心性柔韧温顺,从不喜抱怨时命,以前在家不得宠爱,如今换了个地方,虽然条件并不如在京都,但她看得出来这位林婶子是个心善之人,那她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这么想着,孙柳儿突然脸红了起来。
“娘!娘!我回来了!”
突然,一声响亮的唤声自院外响了起来。
这可真是想到谁,谁便来了。
孙柳儿慌的赶紧从桌边站起身来,有些不知所措。
只听到林婶子在灶房里应了一声,然后便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子,像风一般从院外跑了进来,兴冲冲的直接跑进了灶房。
林婶子正在灶房里杀鸡,见人进来了,手下未停,口中道:“回来了?快点过来帮忙,赶紧把去把灶台那边的柴火先给生起来……”
进来的人正是林婶子的儿子,秦根。
秦根此时一脸的痞笑,边听话的去生火,边跟林婶子笑着说话,
“娘,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这鸡我揪它两根毛,你都要心疼的说上半天,今天竟然舍得把它给宰了?快跟儿子说说,是不是嫌它吃的太多了?终于知道养着它还不如给炖了吃了……”
林婶子佯怒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宠溺。
她伸着头看了看屋外,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便悄悄的往秦根那边凑了凑,低声跟他说起了孙柳儿的事。
才刚说了一半呢,就听到秦根的大嗓门响了起来,都快要把灶房的屋顶都给震塌了,
“什么?媳妇?还是八两银子买的?”
“哎呀呀呀,你声音小一点儿,别把柳儿给吓到了!”
林婶子也顾不上手上的鸡,赶紧使劲拍了一下秦根。
秦根长着一双桃花眼,此刻像是被雷给劈了一样,睁的大大的,半天才闷闷的来了一句,
“娘,儿子就有那么差吗?娶个媳妇还得你操心去集市上买……还买个这么便宜的,才八两银子……”
见秦根一脸委屈可怜相,林婶子一下子就心疼起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跟秦根在这个村里相依为命,虽然旁人总说秦根性情不好,又爱惹是生非,跟人打架,还在赌场里挣那种不正当的钱,但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
脾气火爆是怕她这个当娘的被人欺负了去,孤儿寡母的,又是外乡来的,家里又没个掌事儿的,经常被那些婆子们说三道四的给欺负着也是常有的。
她自己现在年岁大了,身上一些毛病都出来了,秦根为了给她买那些上好的补药,什么挣钱就做什么,对她孝顺的不得了。
“你看你,瞎说什么呢?我家阿根怎么会差呢?”
林婶子光顾着听到前半句,一阵心疼,却是没有听到秦根哀怨的后半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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