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痛铺天盖地地袭来,痛楚转瞬便蔓延至全身,花缅手捂着肚子滑落在轮椅下。
站在一旁的凌月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即探上她的脉搏,下一刻眸光一暗,毫不迟疑地将她抱了起来。
花缅却拉着康穆宁的手不肯松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他,眼泪决堤般哗哗流淌。
凌月转头对姬凌止道:“把他推进来。”
姬凌止意识到花缅可能是要生了,连忙跟随着凌月的脚步将康穆宁推到了帐篷里。
裴樱释追了进来,见凌月把花缅放到被褥上,然后分开了她的腿,喝道:“你要做什么?”
凌月头也不抬地道:“帮她接生。”
裴樱释面上顿现尴尬之色:“你为她接生似乎不太合适吧。”
凌月轻撩眼皮道:“难不成让你来?你会吗?”
裴樱释顿时哑口无言。
姬凌止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谁来接生做什么?当务之急是要保她们母子平安。”
凌月转头吩咐姬凌止道:“我的帐篷中有一些干净的巾子,你全都拿过来。”
姬凌止应声跑了出去。
裴樱释诧异地道:“你一早就准备好了?”
“以防万一。缅儿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孩子随时可能发动。”
“那你还让她上山?”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是多此一问。
果然,凌月再不与他多言。他看向头发已经汗湿的花缅,只见她眉毛拧作一团,眼睛仍然盯在康穆宁身上,双手牢牢抓着他的手,牙齿紧咬住唇瓣,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
凌月抚着她的唇道:“松开,会咬破的。”
花缅听话地松开了牙齿。
凌月心疼地道:“痛就喊出来。”
花缅摇了摇头道:“不痛。”
怎会不痛?只是和这种痛相比,她的心更痛而已。
凌月柔声道:“我现在要检查你的宫口,把腿打开好吗?”
花缅这才意识到,他是要为她接生了,立即羞涩地道:“这样不好吧。”
凌月微微一笑道:“不要去想我是谁,你就把我当成稳婆好了。”
是啊,如今的确已经别无他法,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阿释出去可好?”
裴樱释道:“我要看着你顺利生产才能放心。”
“我也要陪着你。”姬凌止抱着厚厚一摞巾子进了来。
花缅安慰他们道:“有阿月在,我会平安无事的。”
凌月将巾子接了过来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裴樱释和姬凌止看向花缅,正见她对他们露出宽慰的一笑,于是只得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站在帐篷外,虽然等待有些煎熬,但凌月温柔的嗓音就像加注在他们身上的镇定剂,不断抚慰着他们焦灼的心。
“放松,膝盖弯曲,两脚充分张开。”
“宫口还没有开全,暂时不要用力,以免造成宫颈水肿,影响产程进展和导致分娩后期乏力。”
“好了,宫口开全了。宫缩停止时张大口呼吸,放松全身肌肉,不要屏气使劲。”
“宫缩时充分吸气,紧闭嘴唇,从鼻孔出气的同时慢慢用力。对,就这样,再来。”
“胎位很正,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出来了,是个男孩。还有一个,慢慢来。”
“第二个已经进入产道,只要如法炮制便好。”
“”
随着第二道清脆响亮的哭声响起,裴樱释和姬凌止不约而同地夺门而入。看着那个水捞一样的人儿,两人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给她擦汗。
裴樱释心疼地道:“还疼吗?”
花缅摇了摇头道:“生下来就不疼了。把宝宝抱过来给我看看。”
裴樱释这才想起去看孩子。他一转头见凌月正在给宝宝进行脐带结扎和消毒,好奇地观看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长得非常小,脸圆圆的,红红的,眉毛弯弯的,鼻子很小巧,此刻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嘴还时不时一动一动的,似乎是饿了。心中顿时柔软得就像被三月的清风吹皱的池水。
他忍不住打着响舌去逗弄他们,竟把他们逗笑了。他似乎比他们还开心,欢喜地道:“他们笑了,快看啊,他们笑了。”
姬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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