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江忍?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花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道旁的一棵大树,便见树上跃下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男子行至裴恭措身边听他说了句什么便抬头朝她看来。
看清他面容的一刹那,花缅的心潮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眼泪便毫无征兆地滚落了下来。她张了张嘴,那两个呼之欲出的字在口中打了一个转又咽了回去。
裴恭措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敛了戏谑的神情道:“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我救你下来?”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不相识,他们这一世便不会有孽缘;不相识,花巽也就不会因她而英年早逝。
花缅倔强地摇了摇头道:“不要!”
裴恭措凝目注视了她片刻,然后拨转马头扬鞭而去。韩征紧随其后跟了上去。花巽则与她对视了良久方重新回到树上。
花缅高声道:“喂!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一个人待在树上做什么?”
花巽懒洋洋地道:“我不叫‘喂’。”
花缅因他这句熟悉的开场白而心头一暖,却又难掩酸意,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待情绪平复了方道:“好吧江忍,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花巽打了个呵欠道:“看你怎么下来啊。”
“如果我下不去呢?”
“那我就等到你求我救你下来。”
“如果我不求你呢?”
“那我就等到有人救你下来。”
“如果没有人救我下去呢?”
“”
“你为什么不主动救我呢?”
“”
“英雄救美时难道非要等到美人开口相求才会救她吗?”
“这么说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好像是。”
“明明是你不要我们救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反正裴恭措已经走了,她也无需再避讳。
花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树上一跃而下,自腰上取下钩绳和匕首,借助凸出的岩石一路攀援而上。
到得花缅身边,他将绳索系于她的腰上,准备让她攀绳而下。
花缅不无感慨地道:“你出门还带着钩绳,想得可真够周全啊。”
花巽系绳索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
他的反应让花缅心中一阵狐疑,她不由盯着他看了半晌,总觉得他的神色带了些闪躲。一个念头油然而生。莫非她今日的这番遭遇是裴恭措设计的?可他们素昧平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终她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此归咎为孔雀的报复,而他们出手搭救不过是见义勇为罢了。
她转头看了看那只悠然自得的孔雀,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它不备飞起一脚便踹在了它的屁股上。下一刻,那只傲慢的孔雀吃痛向前冲了出去,却因收不住脚而跌出了悬崖,它狼狈地扑腾了几下翅膀,才在半山处振翅飞了起来。
花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小丫头气性不小啊。”
花缅“哼”了一声道:“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
花巽闻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方一下到山下,姬云野便带人找了来。尽管花缅安然无事,他却仍是心有余悸,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切不可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和动物,并同时把雪球也教育了一番。
望着姬云野和花缅离去的背影,花巽不由嘀咕道:“这小丫头的确很有姿色,可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女孩啊。难道现在流行恋童癖?”
回到宫里,他们今天的事迹已经传到了皇后耳中,是以还未进水华宫,姬云野便被皇后叫去了坤宁宫。
询问了来龙去脉后,皇后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出宫去玩母后并不反对,但切不可太过招摇。你今日为了缅儿当众动用皇家暗卫,这事实为不妥。”
姬云野心道,皇家暗卫本就是听凭皇上和太子差遣的,母后所说的不妥,恐怕在于“为了缅儿”和“当众”上,看来缅儿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于是恭敬地道:“母后教训得是,孩儿知错。”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已让人将茯苓送去了水华宫,表面上跟秋棠和宛陶一样,只你心里明白便好。”
姬云野先是一愣,继而腼腆一笑道:“母后费心了,孩儿告退。”转身退下的瞬间,笑容已然被冷厉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