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听了话不禁捋须道:“爱憎分明,老夫喜欢!”于是对老刘说道:“人在哪,带我过去。”
老刘引着白老太爷与白修逸来到倒座房,一进门,白老太爷便看见楚绎心守在门口,楚绎心见是白老爷子,担心他看见自己又晕了过去,忙低下头,对白老爷子福了一福,说道:“见过白爷爷。”
白老太爷站在不远处看着楚绎心,面前的女子着着一身素净长袍,头发简单的束起,初看时大概因着未脱的婴儿肥并不觉得如何惊艳,但若细细端详,便会发现这女子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鼻尖小痣更是让她添了几分与众不同的俏丽。
她的眼神十分清澈明亮,似静夜里闪耀的繁星,有一种魔力让人错不开眼。
白老太爷看着楚绎心那张脸有些恍神,耳边似又响起那传奇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她说,今后,你医人,我医国。她说,即便脚踩刀尖,自己选的路也要走下去。她说,咱们是兄弟……
白老太爷的眼瞬间布上了红丝,他连忙用力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
抬眼看见楚绎心身边的离老太太,走上前,在众人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下对着离老太太见礼道:“姑姑。”
楚绎心闻言一愣,转身看向离老太太,离老太太难掩尴尬地点了点头,刻意地避开了楚绎心的视线,低声应了一句:“你来了。”
就在楚绎心离开都京的那几日,白老太爷曾来找过离老太太,并将她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
白老太爷开门见山地问她,楚绎心是否是她亲孙。她怕离家的身份耽误了楚绎心,便将如何与楚绎心相识的过程如实答了。
离老太太没想到的是,白老太爷并未将她们祖孙赶出白府,而且寻了个隔着千山万水的关系,将白家与她娘家说成了远亲。若真按照白老太爷的论法,他确实该叫她一声姑姑。
听了这声“姑姑”,愕然的当然不止有楚绎心,还有白修逸。他愣愣的站在白老太爷身旁,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祖父叫离老太太姑姑,论辈分,他岂不是要叫楚绎心为小姑姑,这怎么行!
“祖父,您……您又糊涂了吧。”
白老太爷瞪了白修逸一眼,道:“混账,怎么跟你祖父说话呢,咱们白家与徐家是远亲,过来,见过你太姑奶,姑姑和小叔。”
白修逸的脸几乎要黑成锅底,咬着牙怎么也开不了口。
突然有个这么大的侄子,楚绎心也觉得莫名其妙,想起屋里的余氏兄弟,忙道:“叫什么都不打紧,白爷……咳咳,白伯伯,能不能先去看看里面的病人,好像病得很重。”
白老太爷点了点头,笑道:“老夫好久都没出诊了,手痒得很。”说罢迈进屋子,见木塌上躺在一个壮汉,身边还跪着一个“男孩”,那“男孩”见他进来,忙朝他磕了几个响头,哭诉道:“白太医,求求您救救我弟弟,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白老太爷不悦地打断道:“我可不是什么白太医。”不过转念又想这孩子居然将他认成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说明自己长得还很年轻,心情瞬间大好了起来,几步走到榻前,拉起余念的手臂闭目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