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世子未尝不是,听说那夜喜来客栈着实热闹,不过赫连世子去了南燕山,这段时间恐怕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古月笑得温文尔雅,赫连乐脸色一沉,冷笑一声道:“那便麻烦古大人好好帮我照顾我的朋友了。”
“赫连大人客气了,她也是在下的朋友!”
这边,古月与赫连乐两人博才斗智,那边身在常德观的明清也在暗中计划。
明清没有想到弘文帝竟对赫连乐如此心慈手软,只将他赶出都京派到南燕山监工,大概以为只要避开这灾星,便可保太子安然了。
明清的双眸里冷光乍现,对自己的大徒弟子瑜吩咐道:“去将壁画的事吐露出一二。”
子瑜不懂师傅为何如此大费周章,既然赫连乐已经被派到南燕山,他们大可以在南燕山做一些手脚,直接将赫连乐除去,于是对明清试探地问道:“师傅,国公爷那边催得如此之急,不如我们直接在南燕山动手……”
明清不悦地喝断子瑜的话,“你懂什么!陛下又不是傻的,他看了那幅壁画,只是对赫连乐生了忌惮之心,心里恐怕也未尽信,我若此时动手,也许会遭到陛下猜忌。
但赫连乐若成了众矢之的,也许不用我们动手,陛下的心也会动摇,若陛下扔不出手,到时候我们再送他一程,陛下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子瑜琢磨了一会师傅的话,忙朝明清行了一礼,“还是师傅想得周全,我这就将这事放出风去!”
于是没过多久,壁画之事边传遍了都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壁画上的内容。
街边的一个茶肆里,两个青衣男子窃窃私语。
长脸的男人低声道:“听说了么?”
“你是说壁画的事吧!”圆脸的还没等长脸的说完,马上接道。
“正是正是,你说……这大燕不会乱了吧……”
“嘘!”圆脸的向四周看了看,“这可不敢乱说!”
长脸的也朝四周看了看,转过脸道:“我这也不是乱说,现在谁人不知道壁画的事儿!”
圆脸的叹了口气:“哎,看来这壁画真的是天示,这太子殿下的病迟迟不愈,如今又出现了这幅壁画……期盼别有什么祸乱发生,遭殃的还是咱们百姓啊。”
长脸的应道:“谁说不是,要是能早点将那凶鹤铲除,这劫便可度过了吧。”
如此忧心忡忡的人不止这两位,只不过有些人担忧的与他们有些不同,这几日,不管是来自鹤州,名字里带鹤字的,甚至喜欢穿鹤氅的人都将大门关得紧紧,在家里求神拜佛,虽然自己并没有成为凶鹤的能力,但也害怕因此而受到牵连。
朝堂上更是乱成了一团,派别不同的朝臣趁机互相打压,只要能跟鹤联系到一起的都会被扒出来在朝堂上争论半天。
弘文帝见过那幅画,他比谁都清楚那只鹤指的是谁,可是赫连乐是赫连玄安唯一的骨血,赫连玄安为他,为大燕戎马一生,他不忍就这样将赫连乐处置了。
弘文帝坐在龙椅上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觉得朝臣们的声音十分刺耳,忍不住怒吼了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
说罢,他拂袖离开了大殿,留下一殿面面相觑的朝臣。
回到御书房,弘文帝坐在椅子上使劲地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孟公公见弘文帝似乎动了怒,垂眸犹豫了一下取来了一碟子蜜饯端到弘文帝面前。
弘文帝看见蜜饯,叹了口气,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心情果然比刚刚舒展了一些。
“非要做到那一步才行么。”
孟公公端着蜜饯碟子,看着弘文帝接连吃下三颗蜜饯后忙将碟子收了回来,弘文帝抬头瞪了他一眼,孟公公堆起满脸褶子笑道:“陛下既然心情已经好起来,那奴才便将蜜饯收了。”
弘文帝无奈地挥挥手,“朕在问你话,朕知道你听得懂,别跟朕打马虎眼。”
孟公公咧着嘴道:“陛下最是英明,先将赫连大人派去南燕山,也许过些时日太子的病就好了,若是赫连大人的命格不好会冲撞太子殿下,那就让赫连大人离都京远一些就是了。”
弘文帝挑眉看了孟公公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怕只怕朕肯放过他,别人却不肯啊。”
孟公公明白弘文帝的意思,赫连乐之前来都京这一路如此惊险,说明有人一直对其虎视眈眈,现如今这样好的机会,想要对付赫连家或是赫连乐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而这一次,陛下怕是不会再偏袒于他了,只盼他能安然渡过此劫。
“既是天命,便听由天意安排吧,陛下不必劳心劳神。”
弘文帝听了孟公公的话就得好几分道理,舒展开双眉缓缓点着头道:“你说的对,那便看他自己的命如何了。”
关于“雄鹤扑燕”的“天示”在都京传得很快,楚绎心自然也有耳闻,她在都仁侯府为沈老夫人画像的时候还旁敲侧击地跟沈夫人打听了此事。
沈夫人的父亲仇大人是当朝御史,他在上朝时还对弘文帝谏言不可枉信这些毫无根据之事,仇大人认为大燕如今虽然称不上昌盛,却也不至于会被一只雄鹤扑倒。
但仇大人的谏言遭到了众人的反击,更有甚者将历朝历代有天示的野史传闻在朝堂上陈述个遍,无一不是后果严重。仇大人实在是一人难敌众口,最后硬是被生生气病了。
沈夫人昨日去看了父亲,自然对这件事也了解了一二,且这事儿也不算是秘闻,她便与楚绎心聊了几句。
“夫人是说,那幅画是明清道长的徒弟在‘守龙山’上发现的?”
沈夫人颔首道:“我姐姐是陛下的淑嫔,她在宫里打听到这个说法,便派人劝我父亲不要再反对此事。
太子病了很久,明清道长只用几日便让太子的病有了起色,说明道长的确是有大道行的,他的徒弟遇到仙缘也无甚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