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一直愣在原地,便说道:“云湘先回去吧,不需你伺候本王了。”
“啊?”
冷颢炎的话让云湘从赵潋滟带给她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待她回过神来冷颢炎早已带着赵潋滟走远只留给她一对登对的背影,看着两人的背影她的心没由来的传来一阵绞痛,竟隐隐感觉冷颢炎跟着赵潋滟去了流芳阁后就会离她越来越远……
今日赵潋滟的一反常态让云湘心里感到了一阵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她突然转性变得温恭自虚起来,还因为她突然从没有大脑只懂得哭闹的女人蜕变为一个睿智的才女,更让她不安的是女人的直觉让她从赵潋滟的身上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赵潋滟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云湘呆立在花园里百思不得其解,冷颢炎却已一路扶着赵潋滟回到了流芳阁,进屋后便急切的问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办法了吧?”
“王爷莫急,妾身喝口茶缓缓气马上为您细细说来。”赵潋滟话语虽然说得谦卑得体,但神态却是一副不亢不卑恍然间让冷颢炎感觉是云湘在同他说话。
赵潋滟端起茶杯轻抿了口,吐气如兰,赞道:“茶之余香舌尖缠绕,先涩而后香之,品后齿间留香,此茶定是人间极品。”
冷颢炎不经意的扫了赵潋滟一眼,却被她陶醉在一杯清茶之中的神态深深吸引住,竟忘了此行最心急的事,附和道:“此茶乃江苏提督进贡给皇上的碧螺春,既是贡品当属极品了。”
“妾身受教了,”赵潋滟起身欠了欠谢过冷颢炎的赐教,随后开始徐徐言道:“王爷您应立即让朝中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前往锦州。”
“为何?”
“前去医治瘟疫。”
“太医院已开出了药房送往锦州官府了。”
“此举不可取,”此时赵潋滟的眼如之前在花园里般蒙上了一层睿智的光彩,道:“若连被疫民视为救星的太医都怕被感染而不敢亲身前往救治,那只会让民心更加绝望!”
“相反如果太医亲身前往救治反而能定住民心,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百姓才会安心的呆在锦州等待救治,这样疫情也就不会往其他的州城扩散了。”
冷颢炎沉思了下,道:“派个太医前往锦州倒是简单,只是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赵潋滟嫣然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王爷可让太医设棚煎药发放给灾民服用,同时派人去仔细统计锦州境内一共有多少口水井。”
“统计水井为何?”
“投药。”赵潋滟朱唇轻吐了两个字,随后善解人意的停下诉说,等待冷颢炎想清投药的用意。
冷颢炎细细一想马上领会了赵潋滟此举之意,这水井乃是锦州百姓的生存之本,但凡活人没有一人是不饮水的,所以将医治瘟疫的药材投入井中是除去瘟疫根源的最直接方法。
见王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赵潋滟才继续说道:“因瘟疫而不幸去世的百姓望王爷挖深坑将他们焚烧,最后在将坑填满土方可彻底去除瘟疫传染源。”
“此举确实可行。”赵潋滟的一番话让冷颢炎彻底的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困扰了自己多日的难题竟被她短短的几句话给解决了,内心竟立刻将赵潋滟归为和云湘一样聪明的女子。
“王爷,请您一定要派重兵把守锦州即使百姓稍有怨言也一定要阻止他们离城,”赵潋滟眼带诚恳的看着冷颢炎,仿佛真正心系百姓安危般,“同时也让官府除了发药也给百姓发些干粮。”
“爱妾此举又有何用意?”不知不觉中冷颢炎对赵潋滟的称呼已恢复成宠爱她时的昵称,心里对她的厌恶已被欣赏所替代。
“百姓之所以会离开锦州大多是因为身染瘟疫、温饱不存才会出城到外地乞讨,若是官府保证了他们的温饱那他们便不会再向外扩散了。”
“爱妾言之有理,本王这就派人按你所说的去做,”冷颢炎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潋滟一眼后,道:“爱妾久病初愈应当多加休息,日后才能多为本王分忧。”
“妾身谢王爷关爱。”
冷颢炎随后起身离去,还不忘让候在门口的贴身管事给赵潋滟行赏,赵潋滟微微欠着身子恭送冷颢炎离去,低垂的眉眼悄悄的挂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