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做生意,招财进宝的别院修在泉州城里。
中午时分,我坐着马车,悄悄的进了别院后门。
和杜若居不同,招财进宝的别院更显得大气一些,布设简单但实用,完全是为了他方便做生意而兴建。
别院里都是招财进宝的心腹手下,沉默寡言,见我和赵一两个陌生人大摇大摆的进来,只视若未见,我推测,大概是招财进宝早就打过招呼的关系。
偶尔有人上前来,也是引路,顺利的将我和赵一带到后院。
那是个僻静的小院子,种着几枝桃花,如今过了花期,只剩一树的叶子,青翠欲滴,在初夏阳光的映照下,把青石的台阶栏杆印出斑驳的影子。
有两个侍女守在门口,乖乖巧巧的样子,见我和赵一过来,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连忙迎上,不敢确定的低声问道,“钱大老板?”
我点点头。
很奇怪的,那女孩露出种惊讶的神色来,细细打量了我一下。
我知道她吃惊什么。
无非是讶异,传言中的钱大老板,怎么会是这副德行?
头发随意挽起,用根翡翠簪子别住,穿着月白色的男式服饰,样式普通,乍看之下,和街上随处可见的富家纨绔子没什么区别,哪里像个富可敌国的神秘大富豪?
但她们从来不敢怀疑招财进宝的话,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恭敬的迎上来,行了个礼。
“朝……叶公子就在里面?”我没心思去理会她们怎么想,着急的问道。
那两名女子又对看一眼,才回答,“是的,只不过大夫刚走,叶公子伤势很重,现在还依旧昏迷不醒,要不……钱大老板等等?待他醒来?”
我摇摇头,“不必了。”
若等他醒来,那我进去就出不来了……
让赵一在门外等着,我小心的推开了房门。
虽然动作很轻很轻,可还是发出了“吱呀”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听起来,显得分外清晰。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干干净净的房间,窗帘都拉了下来,屋子里显得阴凉暗沉。一色的红木家具,布置简洁却精致,纱帘放了下来,床前罗帐低垂,隐隐可见一人躺在上面。
我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受控制的乱蹦着。想过去,偏生双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动也动弹不得,只好傻傻的站在那里。
床上的人静静躺着,没有动静,似乎真的睡着了。
过了许久,我才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靠了过去。
床上躺着的人,真的是叶朝之。
光线半明半昧之间,只见他脸色越加显得苍白,没什么血色,黑发散着,被冷汗浸湿了,凌乱的撒在脸侧颈间,双眼紧紧闭着,眉毛也皱了起来,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身上染血的淡青色袍子早就换了下来,穿着件雪白的丝绸中衣,盖着薄毯。
我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他。
许久,才伸出手,轻轻的,想要替他抚平皱紧的双眉。
他从来不是个喜欢皱眉的人,可为什么,即使是在昏睡之中,依旧愁眉不展?
是不是这两年来,每个夜晚,他都会如此?
是不是这两年来,每个夜晚,他都会皱紧了那双俊挺的眉,心事重重?
手指刚碰到叶朝之的眉头,他忽然咕哝一声,吓得我连忙缩回手去。
还以为他醒过来了,可仔细一看,依旧昏迷不醒,只是皱紧了那双眉头,连昏迷都不甚安稳。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再次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上他额头,然后轻柔的,想替他把皱紧的眉头抚平。
叶朝之大概真的彻底晕过去了,连有人摸他脸都完全不知道,任凭我的手摸来摸来,只是偶尔从喉咙里溢出一些模糊的音节来。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听清楚,他来来回回说的,只有两个字——
“红衣”……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依旧念着我的名字……
我怔怔的看着。
他还在低声的、无意识的呢喃,“……衣……红衣……你在哪里……”
我慢慢的俯下身去,靠在他胸前。
那熟悉的,结实宽厚的胸膛。
“我在……我在这儿呢……朝之……我在这里……”半晌,我也小声的,几乎是细不可闻的回答他。
和以前一样,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心跳声传入耳中,强劲有力,我不由得放下心来。
这时,只见叶朝之嘴唇动了动,虚弱的吐出个音节来,“水……”
“啊?水?”我连忙起身四处寻找,见桌上有清水,连忙倒了满满一杯,回到床边。
我吃力的将叶朝之扶起来倚在床头,将水杯凑近他嘴唇,想喂他喝下。可叶朝之尚在昏迷之中,而我向来又是个让别人服侍的主儿,哪里喂得进去?
两下里一凑,叶朝之还没沾丁点水到嘴里,杯中的清水先洒了大半。
我端着杯子愣了愣。
叶朝之的双唇苍白的几乎干裂,贴近他,能感觉到那股不正常的,炽热的呼吸,从鼻腔里喷了出来。
我知道他一定很难受。
可喂不进去,怎么办?
我心里着急,忽然想起以前书上电视上经常看见一个桥段来,连忙仰头饮下一口水,含在口中,小心的渡与叶朝之。
双唇相接,他的唇不似记忆中温湿柔软,而是干裂火热,让我心中莫名的一痛,连忙细细的将水哺给他,如是几次,他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呼出的气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炽热了,我才松了口气。
正想抬起身,可突如其来的,一双结实的手臂用力的按住了我,动弹不得,而熟悉的唇也随之堵住了我的嘴。
叶朝之紧紧抱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一样,吻得也是那么用力,几乎是撕咬着我的唇了。
我猝不及防,大惊之下竟然连挣扎都忘记了,脑中还是震惊的一片空白,直到叶朝之吻过双唇,改为亲吻脸颊额头,才猛地清醒过来。
想推开他,可叶朝之一双手臂像是铁箍一样,把我圈在胸膛上动都动不了。
“红衣,你还想去哪里?”他的声音沙沙哑哑的,不似以往的清朗,还带着一丝伤病中的虚弱感,可话里那股欣喜的味道,傻子都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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