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以及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血腥气。
这动静不小,可由于自己沉浸于凝结出玄光之种的喜悦,没有发现。
“看来有事发生。”
陈玄刚一起身,然后他怔了怔,旋即心神一沉,落入到眉心,在那里,阎天殿古朴幽深,他继续前进,到了大殿,站在彰德镜前。
彰德镜,在阎天殿中地位特殊,此镜能照见阴德失衡不谐所在,明镜高悬,让违背阴德之律的无可躲藏,无可逃避,所有的罪行都照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站在彰德镜前,很震惊地发现,宝镜之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大片大片的血气,这血气覆盖在上面,隐隐的,有无数的人影在哀嚎,在痛苦,在沉沦,一种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大凶大戾在延伸,看一眼,就让人非常不舒服。
“这个,”
陈玄看在这里,挑了挑眉,心中大动。
眼前的景象,和往日大不相同。
其一,以前要见违背阴德之律所在,需要亲自驭使彰德镜,巡查方圆百里,才能够发现。而这一次,他根本没有主动搜寻,彰德镜就将之照了出来。
其二,在以往,违背阴德之律所在,基本都是黑青之色,狰狞扭曲,弥漫着混乱,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非常不舒服。而这一次,则是大片大片的血红,不只是不舒服了,简直闻之作呕。
这样的异常无一彰显一件事,这次所牵扯到的人身上的阴德失衡的厉害,严重影响到了阴德之律!
“让我看一看这是谁。”
陈玄深吸一口气,用手在彰德镜上一抹,在镜面上那一片片的血红中,浮现出凶戾的大字:茹荒,魔头。
再往下,似有画面来回,依稀有一个血色的竖瞳睁开,森然恐怖,里面有光怪陆离的景象,混乱中的杀戮,狡诈里的疯狂。
“茹荒!”
陈玄念叨一句,眼睛睁大。
说实话,他对这两个字真不陌生。因在前世所观的书中,这茹荒真人虽然早早陨落,可就是多次出现在其他人口中的大魔头。比如也在小魔穴中,五大姓之一韩家出身的韩济就凭借和茹荒真人有关的一枚玄血丹成功拜入血魄宗,从此扶摇直上,在血魄宗很有一番作为。比如还真观的万炼雷池久负盛名,乃是很多玄门高手联手打造,蕴含玄妙,作为镇宗之物,很少出动,平时降魔双镜就足够了,但茹荒真人就是一位引得万炼雷池不得不祭出的存在。再比如,冥泉宗以后的大赢家司马权能成为天魔乃至于以后成为玄阴天魔,其发迹之时,也是由于茹荒这个大魔头留下的灵足自生的真魔。
茹荒此人,在书中寥寥几笔,可影响真的不小。
“难道洞窟门口的异样和茹荒有关?”
陈玄看着彰德镜上弥漫越来越多的血色,想到通道口中涌入进来的血腥气,不禁挑了挑眉,按照书中记载,这茹荒应该被六位洞天真人围攻而死,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了?
莫非是和这魔道巨擘所修炼的功法有关,还有漏网之鱼般的分身?
要知道,这茹荒天赋异禀,将血魄宗的功法推陈出新,自成格局,把自身血魄修炼到后无来者的地步。除此之外,这魔道巨擘还强行融合了千年真魔,近乎天魔之流了,而千年真魔这种接近天魔的存在,最为厉害的就是分身无数。
“出去看一看。”
陈玄把心神从阎天殿里收回来,稍一思考,就有了决断。
他很确定,茹荒在六位洞天真人的围攻下,神魂在万炼雷池的祭炼下,即使还有一道分身存在,也是死里逃生,刚刚冒头,和以往能够随意灭杀玄门修士,让血魄宗都不得不把他驱逐出宗的无上魔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面对这样的茹荒,以自己身上掌握的各种底牌,真不太虚。
“要是合适的话,”
陈玄想到自己阎天殿里彰德镜中所照的异象,目中杀机凛然,大步往外走。
“玄少爷。”
陈玄一出去,正好就被陈征看到,这位原本精神抖擞的青年此时脸色雪白,不见一点血色,看上去摇摇欲坠,可当他看到陈玄后,马上挣扎起来,鼓起力气,道,“你快走,这里有大魔头!”
“大魔头。”
陈玄走出石窟后,不用陈征提醒,已经看到了场中的景象,不管是自己带来的人也好,或者自己认识的钟穆清等溟沧派的弟子也罢,此时此刻聚在一起,也是一副精血大亏的惨相。至于罪魁祸首,就应该是立在一个陶罐儿上的血衣道人,他明明实力不强,最多也就是刚踏入玄光,但背后一道又一道的血气散开,让人惊惧。
“还真和茹荒有关。”
陈玄看着血衣道人足下的陶罐底部透出来的两个大字,点点头。
“陈师兄。”
钟穆清也是踉踉跄跄,他目中余光瞥到出来的陈玄,真的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们一起下魔穴,自己还卡在明气三重,可对方明显体内透出玄光,已经是凝练玄光之种,这种进步真让人震惊。喜悦的是,陈玄本就是五大姓之一陈家的嫡脉子弟,手中肯定有不少底牌,如今修为再进一步,肯定能够发挥出很强的战斗力。自己等人岌岌可危,从天而降一个强援,岂能不喜悦?
“起。”
陈玄不管其他,目光扫过全场后,有了判断,他大袖一挥,一点金芒从其中冒出,然后迎风而涨,化为一艘大舟,这艘飞舟前方有一只狰狞龙首,后方排列挑起两只鳄尾,中间是一座三层阁楼,一看便知,这是溟沧派中玄光修士乘坐的龙牙飞舟。
“上来。”
陈玄祭出龙牙飞舟后,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接到舟上,让他们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恢复一下身体,然后他大步走到飞舟的舟头上,平视对面的血衣道人,声音朗朗,道,“阁下真是茹荒道人?”
“小家伙,”
血衣道人站在古陶罐上,他看向陈玄,感应着他身上有一种令自己生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