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米嬷嬷出去,安阳才问离离:“怎么回事?”
离离摇了摇头,道:“这是下午才吩咐下来的,先前什么话都没有。”
安阳皱了皱眉,起身往床榻走去。离离将手中衣物交给弥弥,上前伺候安阳除去鞋袜,又将床幔放下,退几步将外侧格挡的绡纱也放下才回到先前烘衣服的地方。
见弥弥已将衣物烘好,离离低声道:“今日我替你守一夜罢,好歹是出去走了一遭,早些休息。”
弥弥看了眼绡纱内的床铺,点了点头,也低声道:“你去洗漱,过会来换我。”
安阳一向睡得较为安稳,难得有几日会半夜道口渴,是以离离一夜虽未真眠,却也不算难熬。
寅时,安阳半梦半醒间听到离离的声音,下意识翻了个身,借着烛火透过床幔的光亮,眯了眯眼睛。
离离也不急着催促,安阳公主为人及其自律,也就儿时冬日时会赖会儿床。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便有一只芊芊玉手拨开床幔。
安阳看了眼外面,依然昏暗如深夜,开口:“去叫水,不必打扰别人。”
离离应下,拿起案上一盏红烛出去了,刚出门便与弥弥打了个照面。
安阳本盘膝坐在床上,见弥弥进来了,便起身叫她更衣。
昨夜两个丫头替衣服熏的是茉莉香,安阳虽不喜欢这些浓香,可众公主都是如此,便也不做那个特例了。
待换好衣物,弥弥正替安篦头发之际,离离领着两个捧水的小宫女回来了。
打发走小宫女,离离绞好一块手巾交到安阳手中才解释道:“刚才遇上了十七公主的乳娘也在叫水,便叫两个丫头跟我走一趟了。”
“乳娘?”安阳接过手巾洁面。
安阳先前也是有一个乳娘的,可她五岁刚搬到昭华宫时乳娘便想着拿捏她,被她一路哭着跑去建章宫,一状告到了天子跟前。
后来就只剩一个教养嬷嬷教她礼仪宫规了。
十七公主生母早逝,又不像安阳得天子宠爱,竟是不敢反驳乳娘的话。
安阳叫弥弥替她上妆,吩咐离离道:“你去把十七妹妹叫来我这儿。”
安阳年轻,弥弥手又灵巧,十七公主和乳娘到时安阳已在梳发髻了。
安阳借着余光看了一眼来人,她记得十七公主乳名子衿,生母张才人是个精通诗书的才女,可惜福薄早亡,天子对她的垂青也没转移到十七公主身上。
当年未有妃嫔代养十七公主,导致她三岁便来了昭华宫。子衿今年才五岁,又是虚岁,远远看去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安阳早起是多年来的习惯,可叫这么一个小女儿寅时起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看子衿牵着乳娘,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安阳难得想做个好人,她止住弥弥替她带发钗的动作,从梳妆盒里找出一个儿时带过的银铃头花,摇了摇:“妹妹?”
铃铛的声音引起了子衿的注意,小孩的眼中像有星辰,照得安阳的心也亮了,可随即子衿又抬头看向了乳娘。
那乳娘也忙道:“公主的东西,不敢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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