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巳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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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毓婉不敢让这丫头再胡说八道，当下把她拉去和较为熟稔的姑娘们说话。

    齐毓妙看了看，便道：“我和三姐姐去寻些吃食。”

    安阳看齐毓妙把齐毓姜也拉走，笑着摇了摇头：“她这样知心，只怕会被这所累。”

    齐毓姝咳了两声，坐在安阳身侧：“我们几个，谁又不累呢？”

    窗外水声潺潺，良久，安阳又道：“你说得对。”

    溪旁人声渐起，众人明白是太子他们到了。

    安阳也往窗外看去，正好与二皇子对视，笑着点了点头。

    太子为先皇后所出，幼为储君，而二皇子为齐淑妃所出，近几年朝堂上立长立贤的争议渐起，有说太子优柔寡断，只能做守成之主的，如今魏国常犯边境，当然更需要一位刚毅果决之主。

    这一类争议多数被天子压下，但从侧面也能看出如今迟暮的帝王对朝堂的把控日渐薄弱。

    不过，至少太子与二皇子明面上还是兄友弟恭的。

    因此安阳起身，遥遥向太子见了兄妹礼。

    太子身侧站了一位弱冠年岁的男子，想必就是平王世子了。说来也奇怪，这位世子竟到了十九还未娶世子妃，总不至于真是为了等这一次的求亲吧？

    安阳只借着行礼的时间匆匆一瞥，便收回了目光，转头正打算与齐毓姝说话时，却见她正看向一人。

    安阳望去，竟是当夜在齐府外院匆匆擦肩的少年，白天再看，顿觉当夜果然没有看错，真是少年风流。

    安阳正欲询问，却听见那人忽然朝她们这处扬声：“安阳表姐！”

    这话引得窗外众人纷纷看向安阳，安阳一愣，急匆匆拉着齐毓姝离开了窗边。

    不过就有个好皮囊，原来是如此孟浪之人，安阳暗道。

    齐毓姝面色古怪，道：“这是我哥哥。”

    安阳下意识追问：“谁？”

    齐毓姝又道：“我的双生哥哥，齐澈。”

    安阳幼时虽常往齐府玩闹，可到了七岁便不与齐府的两个表兄弟交谈了，所以认不得齐澈。

    齐澈在淑妃口中的评价并算不得好，只说是尚可，再往下便不说了，米嬷嬷道是“说了会污公主耳朵”。

    今日看来，大抵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了。

    安阳此刻再看齐毓姝，这南辕北辙的两人竟是同胞所出？

    安阳二人虽离开了窗边，外面却热闹了起来，有说“今日效仿古先贤”的，有说“今日只管吃酒的”。

    众人不敢犯二皇子的忌讳，故只是看了一眼水榭，便马上装做不知齐澈说了什么。

    此刻水榭内进来了一个较为年长的宫女，与安阳躬身道：“太子请公主出‘曲水流觞’题。”

    安阳方才被冒犯，现下心情并不算好，便道：“子见南子。”

    宫女应下出去回话。

    这宫女没学过诗书也便罢了，齐毓姝是什么人，当然知道“子见南子”一句出自论语，总觉得安阳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