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不能都杀了,但初期得杀的狠些,你们这些高门大族啊,表面上都是德行为主,实际上其实还是以利益为主,这就好像一条咬住肉的狗,你不把它打疼甚至打个半死,它咬着肉的嘴是绝对不肯松开的。”
楚南摸索着下巴道:“当然,治理人才也需要,这个可以慢慢来,庶族寒门之中的人,用来治理是够了,最重要的是,杀士族获得的财富拿出来给这些小族一小部分,就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的来卖命,剩下的分给百姓,如此一来,外面如何骂无所谓,我等内部却是万众一心,你看,士族没了,好处其实也不少的。”
陈登此刻也无法再保持那副云澹风轻的表情,面色有些阴沉:“子炎兄既然看的通透,以子炎兄之才及此时名望,便是不追随吕布,去往任何一家诸侯门下,都是座上客,恕我直言,吕布并非明主。”
“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楚南起身,直了直腰笑道:“狗是拿来看家护院还是吃狗肉,取决于这狗是否听话,但奇怪的是,狗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它总把自己当主人,这就叫人无奈了。”
“子炎,温侯为何能容糜家却独不能容我陈家!?”陈珪看着楚南,突然吼道。
夷灭三族这种事,陈珪无法接受,与此相比,效忠吕布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那会儿缺人啊,若我杀了糜芳,糜家那些财物大多都会被各地士族吞下,州府根本没有办法,但现在,我等并不缺人,陈家家产,我等可以很快吃下,另外……汉瑜公,非是我等不愿,只是汉瑜公这人品,实在教我等难以相信。”
“其实我更想两位死在战场上,如此一来,两位也不必面对灭族这种事了。”楚南叹息一声,他其实还是很仁慈的。
“子炎兄与我父子说了这许多,难道只是为了奚落我等?”陈登看向楚南,他不太明白楚南跟他们说这么多,又是分析阵营,又是畅想未来,难道不是想收服陈家?
“当然不是,在下没有那般无趣,在下只是想一舒胸中所想,元龙兄也知道,在下身边,多是些武夫,讲这些他们也听不懂,就算佩服我才智,我也丝毫不会有太多成就感,但元龙兄乃当世大才,汉瑜公亦是久富名望,能让两位认可并且露出惊讶之色,可比他们一脸敬佩让我舒服多了。”楚南摇了摇头,自己哪有那么低趣味?好吧,确实有点儿小人得志的意思,但主要是为了彰显才学。
陈珪:“……”
陈登:“……”
陈应:“……”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显摆?陈登有些无法理解楚南心中的苦,皱眉道:“那为何不找公台先生?他乃大儒。”
“我亦有此念,奈何胸中所学不丰,与家师论这些,通常不会有这种感觉。”楚南理所当然的道,优越感这种东西,得挑人,跟陈宫去辩论,就算有道理,大儒他老人家其实很腹黑,喜欢打压徒弟,找不到智商上的优越感,长此以往,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心理健康。
陈登无言以对。
“既知所学不丰,就该好好做学,而非四处卖弄!”陈宫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楚南回头看去,正看到吕布带着陈宫、高顺、魏续、魏越、曹性等人一股脑进来,不过众将看楚南的目光,多少带这些……不善。
“老师……来多久了?”楚南干笑道。
“子炎高论颇有道理,我等不忍打断。”陈宫澹然道。
“看来子炎对武夫颇有成见呐!”魏续拍了拍楚南的肩膀。
“没有,怎会。”楚南摇了摇头,正色道:“武夫乃国家嵴梁,对内可保境安民,对外能扬威异域,在下怎会有成见?舅父定是听错了。”
“哦?”
“行了。”吕布摆摆手,示意众将莫要多言,看向陈珪父子道:“子炎所言,都是平日我二人商讨所得,既然他已将话说明了,我便不再赘言,陈家满门,能找到的,本将军已尽数带来。”
“温侯……”陈珪想要在求情,却被吕布挥手打断。
“子炎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汉瑜公便莫要再说了,都说名士风骨,某今日也想见一见何为名士风骨,带下去吧,明日便送你满门上路。”吕布说着让人将父子三人带下去。
“吕布,无谋匹夫,他日必不得好死!陈宫、楚南,尔等助恶,纵使今日侥幸胜我,他日也必难免满门灭族之祸!”陈珪起身,对着三人怒骂道。
“汉瑜公是看不到那天了,有结果了,我给你托梦!”楚南点头对着陈珪笑道:“明日我便不亲自相送了,我这人,心地太善良,见不得血。”
“庶子、逆贼、贱商……”陈珪的声音渐渐远去,大堂中陷入一种另类的沉默。
“岳父,广陵得胜,我军初战告捷,接下来一是该昭告天下,二来也该封赏有功将士了。”楚南轻咳一声,对着吕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