纰漏,其他不无可为人查,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所以,我还要费心给他示警,并设法逼他前去寻求宪使的庇护;不过,他的同僚就没有这种好运了,一个月前就被人在船上盗劫而杀,尸身直接投进了邗沟中,捞起来的时候早已面目全非了。”
“若不是我手下的午作足够老练,发现了些许身份相关的端倪,还不知道其中如此骇人听闻的干系;至于他本身估计所知有限,所以才被人放到最后来处置;但好在宪使到来,令贼人有所忌惮。”
“那,究竟是怎样的贼人,居然能让贵为淮扬的一府之尊,也要自觉无能为力呢?”江畋随即抓住其中的重点到:“难道如今重大的干系,尊府不该求助于督府,而要专程来找我这个过路之人?”
“宪使却是过于自谦了。”苏文彦有些无奈道:“自江陵以下,贵官的大名早就风闻大江南北了,不但令那些四处横生的妖异,闻风变色,争相隐遁;多少有染和勾连的人家,也难逃破门灭族。”
“到了淮扬之后,更是一举拿下了那位巡漕都兵(马晋);说句自堕名声的话,本府与这位两看相厌,在官面上不合多年;暗中也不是没有查访过他,却始终未能拿住他的关键把柄,奈何不得。”
“但唯有宪使到地之后,轻易就将他逼的走投无路,只能聚众抵抗后畏罪潜逃,也让那些平日遮护他的渊源,就此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多有牵连落马或是去职告老的,也让本府看到了一个机会。”
“难道扬州本地的事态,已经严重到了这般地步么?”江畋这才收敛起笑容,转念一番之后沉静的看着他道:“你不是素来与独孤都督亲善,就未尝请示么?或者说,你对督府也有所不放心了?”
“不不,独孤使君虽有些倨傲难近,却是素来性情禀直;更是出身京华大姓,将门世家,当不至于看得上地方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苏文彦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但督府中却有不少本地人士。”
“这也是本府最担心的,当初自号大云教的诵经结社,已遍布乡野地方,地方官吏士民、豪族缙绅、商贾富家,也不免牵涉其中;近年连府城内的贩夫走卒、官卷后宅,也发现有人在聚集颂念。”
“而使君自持手掌江淮间的数万兵马听效,始终觉得只是芥藓之患,只要下令驱逐取缔便就好了。若是敢于聚众犯乱,则大兵一致就碾如齑粉;故而视为夸大其词,而布政诸使,本府则要避嫌。”
“因此,本府更忧心的是,有人在暗中蛊惑或是误导了使君。”说到这里,苏文彦脸色微微变得难看起来:“倘若是如此,我终究是一府之长,只待更多收集证据,慢慢与之周旋寻找破绽便是。”
“但是,就在数日之前,本府自京师带来的一名重要亲随,在前往乡下蛰居之后;居然也失去了联系。而此人正是本府派去,暗中监视和保护那位里行郎君,等闲十数人持械不得近的好手。”
“与此同时,本府还从多处得到了不知真假消息,那些大云教的结社中,已经出现了多次显圣的迹象;不但蛊惑了更多的乡民百姓,投献身家争相供奉,还让派进去的多名探子,也失去了联络。”
“若是其他装神弄鬼、掩人耳目的手段,本府也不是没法对应。”苏文彦再度叹了口气:“但本府反而要忧心,这其中有真正存在非常手段,再加上一些妖异的协助,那就实在是力有未逮了。”
“居然,已经猖獗到了这个地步么?”听到这里,江畋开口话说了一半;却似有所感的突然伸手向空中一抓。瞬间就捉住了一支嗡嗡作响的细箭,箭杆被涂成了灰黑颜色,小巧的箭簇上还有空槽。
而箭头的方向,正对准了靠在栏杆边上的苏文彦,也惊得他出了满头大汗,顿时满脸醉红蜕变成毫无人色的青白。“居然敢在我面前害人!”江畋冷冷一笑,信手一挥,刹那间对面角楼轰然崩碎。
随着凌空炸裂开来的大片残砖碎瓦,一个如同受伤大鸟一般的身影,仓促飞跃而起眼看就要落到了,数十步外的池泊中,水上更有一条小船,正在悄然靠近。下一刻,那个身影就突然顿住在水上。
然后,又像是身不由己一般的拼命挣扎着,从水面上飞快倒退回来;凌空飞跃一般的落到了江畋所在的露台上。而这时,宴厅内的宾客也似乎注意到了这个意味,纷声哗然的聚集过来又被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