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犯人是可以与人通信的,只是不能与人自由通信,无论是发出还是收到的信件,都要经过翻阅与审核,确定没有问题,才会交到犯人手中。
至于扣留下来的,也不会另行通知。
韩靖鹏有些麻木地从狱警那里领了信件,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读了起来。
自从父母也被抓之后,韩靖鹏就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完了。
曾经他那么高高在上,觉得知青院的其他人日后大多不会和他处在同一个圈子,没权没势的人家出来的知青,也许会一辈子留在农村种地。
但前段时间知青回城的事,却让他彻底陷入了悔恨之中。
曾经他瞧不起的圈子,或许是他这辈子也爬不进去的了。
因此最近,韩靖鹏整个人格外浑浑噩噩,劳动的时候也像行尸走肉一样,要不是俩鼻孔还出气儿,别人没准以为他已经死了。
韩靖鹏这副万念俱灰的样子,看守他的人自然也看见了,凑巧这时候来了一封给韩靖鹏的信,看守的人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不是一些表达思念的话,就是一些看起来像是臆想的疯话,再一看落款是精神病院发来的,就想起韩靖鹏好像有个对象在那,便把这封“联络感情”的信给了韩靖鹏。
毕竟韩靖鹏判得也不是无期,早晚要出去的人,也没人会特地盼着他变成现在这样,然后死在监狱里。
能有个人跟他联络联络,没准他就好转了。
看守的人是这样觉得,可看信的韩靖鹏却不觉得这是在联络感情。
说到底,白秋雨还是了解韩靖鹏的。
韩靖鹏最爱的人还是他自己,之前在村里表现得那么维护她,也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他最根本的利益而已。
然而现在韩靖鹏因为她招供被一起抓了起来,家里人也因此被牵连,无论白秋雨怎样恳切地道歉、回忆往昔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这些空话没办法弥补韩靖鹏的损失,真正能打动他的,就是切实的利益。
所以白秋雨在信中所谓的思念、回忆,不过都是幌子,真正的内容,都在一段“疯话”里。
那段话是这样写得:
“如果没有当初的事,十月份我们就能去报名,十二月你和我一起高考,我们会结婚,在我的帮助下,我们会有幸福的一生。”
在韩靖鹏看来,这段话与其说是白秋雨的臆想,不如说是她的预言。
白秋雨去年七月份就给他写过一封信了,里面就有一句时间错乱的话,说什么“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和咱们一起下乡的人是不是已经回城了?”,现在想想,那句话根本就是在提醒他!
本来韩靖鹏这阵子还没有想起第一封信里那句话,但这第二封信,却让他想起来了那件坏事。
韩靖鹏不知道白秋雨是不是认识了什么人,才能提前知道这些,但他很怀疑,什么人能够有这样的能量,提前三个月就能确定这么大的事必然发生。
如果那个人真的这么厉害,白秋雨又为什么依旧待在精神病院呢?
想着自己现在反正也出不去,不能当面找白秋雨问清楚,韩靖鹏把信揣进口袋里,决定这段时间振作起来,看看白秋雨说的事,是不是真的会发生。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韩靖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出去之后也不是不能为白秋雨想想办法。
韩靖鹏和白秋雨并不知道,无论他们想什么办法,白秋雨都是不可能离开精神病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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