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于静姝回答得很干脆,“实不相瞒,我对人格分裂这个课题非常感兴趣,今年的毕业论文也打算以这个课题为中心,有关白秋雨的病情,我希望能有一个细致的了解。”
于静姝说话的时候,观察着胡医生的表情,觉得讽刺又有趣。
这个人不是想戳穿她的“谎言”吗?怎么现在让他说出真相,他又犹豫了?
“白秋雨对你的描述非常不友好,有一些话非常不适合公开表述,鉴于你还是个学生,我认为向你讲述这些,很可能伤害到你。”胡医生下意识就想推脱。
事到如今,他也意识到情况对自己不利了。
白秋雨的话无论是真是假,此刻都是很难验证的。
原因就在于白秋雨刚刚被打了镇定剂,现在根本没有行动能力,而被扣在护士那里的戒指,目前还没机会送到白秋雨手上,让她进行辨认,并证明那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农场。
也就是说,胡医生对于这次调查会是什么结果还不确定,现在让他说出白秋雨供述的所谓“实情”,对他自己来说,风险是很大的。
万一一切都是白秋雨精心编造的谎言,或者说是她的幻想,现在把一切和盘托出的胡医生,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更何况领导还叮嘱过他,要偷偷地查。
现在把一切都公开,告诉心理系的人,还算什么偷偷地查?
然而于静姝并不想给对方退缩的机会。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胡医生,说道:“胡医生,虽然我目前只是个本科生,但我有自己的公司,也已经结婚生子,有足够的社会经验,我具备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承受能力。无论白秋雨臆想的故事如何伤害到我的心灵,我都愿意自己承担后果。我目前对人格分裂有一些假设,需要充足的资料进行验证,请您不必有所顾虑,如实相告就好。”
胡医生这次是真的犯了难。
他知道自己不能把白秋雨的话原模原样地说出来,否则北大的老师又不是傻子,恐怕立刻就能明白,他破格让一个本科生过来参观的目的。
但是白秋雨讲述的是一个非常完整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环环相扣,让他短时间内把其中一部分挖出去,再加进去一个谎言填补成一个新的故事,同时又不能让一群心理学家产生怀疑,实在是千难万难。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医生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之前还口口声声引用弗洛伊德的话,暗示于静姝谎言注定会被戳破……
现在他自己却要主动撒谎,撒谎的对象还是一群站在弗洛伊德肩膀上的心理学家!
还没开始撒谎,胡医生就已经感到如坐针毡了。
于静姝一脸真诚地看着胡医生,看着他的额头逐渐开始冒汗,神色也变得不再从容。
“胡医生,您……”
于静姝佯装不知所措地看了老师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老师其实也有点不高兴。
虽说这次过来参观是他们有求于人,但来之前电话里都沟通好了,结果他们来了之后,这个胡医生却推三阻四的。
他们好歹也是知名学府的老师,有的还有教授职称,平时社会地位也不低,没道理说好的事,还受到这种慢待。
“既然我们的要求让胡医生如此为难,白秋雨本人又突然发作,无法观察,不如就先去找院长,借阅一下之前的记录吧!”
于静姝见此,顺势说出了一句让胡医生更觉紧迫的话,“那不如我就先去把大家的个人物品取回来吧!档案室应该没有禁止携带金属物的规定吧?”
胡医生猛然从苦恼中惊醒,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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