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靠在床上,面色泛白,气力还没有恢复。
枕边柜上摆着一杯锡兰进贡的红茶,丝毫未动。
蓝玉宇跪在一旁,冷汗淋漓,不敢直视希塞的眼睛。
地板打了蜡,油光发亮,能映出他惶恐的面容。
“你可真有本事,人没有请到,反而把我的脸面都搭上了!”希塞靠着雕花床板,阴鸷的眼神毒辣狠厉。
“谁知道他们敢这么嚣张”
“嚣张?”
希塞伸手一把揪住蓝玉宇,怒容满面:“还有更嚣张的!刚才有人来报,他们去救济坊大吃大喝了。”
蓝玉宇愣了愣:“那应该直接杀了他们啊。”
“呸。那个老东西非同一般,不能小看。”
希塞松手,但语气很冷漠,“鬼街是你当初提议建的,那几桩案子也是你做的,他们要找的也是你!”
“我也是为了咱们圣堂啊。”蓝玉宇急忙磕头,撞得地面硁硁响。
希塞心中烦闷,捂住胸口,感到余劲还没有褪去。
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让他的占卜术失效?太不可思议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禀报声:“大教长有请,议事会,举行教长会议。”
“啊?”希塞大惊,“我这就去。”
他瞥了一眼跪地的蓝玉宇,心说一定是这件事惊动了大教长,没由来一股怒气,恨恨地将蓝玉宇踢倒在地。
“丢人丢到家了!”说罢,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蓝玉宇撑着地面起身,一屁股坐在床沿,低骂:“鬼老头,拿了我那么多好处,还让老子认爹,自己技不如人反倒怪我。”
骂了个痛快,蓝玉宇捂住自己的脸和胳膊,心里又咒骂起白易来。
希塞披着黑色风衣,赶赴教长会议。
走入议事会,一张圆桌居于正当中,周边围绕着七张石椅。
高大的石椅靠背很长,中央镶嵌着古老又华丽的宝石,顶端水晶柱映照光辉。地面光滑如镜,是浅蓝色的,众人仿佛端坐在平静的湖心。
除了希塞,其他六名教长已经在了。
气氛很是压抑,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盯着桌面上的几张纸发呆。
“希塞,你来啦。”大教长白须过胸,穿一身黑色镶金边的长风衣,面容宽和。
“我受了一点伤,抱歉,迟到了。”
“没关系,我们都知道了。你和蓝家的孩子被两个东方人羞辱了。”一时间,大教长也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
如此直言不讳,让希塞脸上挂不住,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只能承认。
“我肯定他们就是毁灭鬼街的人。”
“你说的有道理。”大教长翻看纸片,上面是分析的报告,画着各种各样的图示。
赫然是一截碎片。
剑的碎片。
“这种剑是利用东方锻造术制作而成,还用他们所谓的‘元气’蕴养,非常厉害。在鬼街的遗迹中,找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碎片,证明是东方剑术杀死了养的所有鬼尸。”
“一定是他们!那个老家伙用剑!”
“极有可能。”另一名教长应和,“从最近的调查来看,这些日子进城的外人并不多。”
希塞目露凶光,大庭广众之下吐血晕倒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我们要怎么做?”
“他们羞辱了希塞,毁了我们的鬼街,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对圣堂的挑战。”大教长声音清冷,“既然你请不动,就由我来请他们吧,以我的名义邀请他们赴宴。”
“我知道商国历史上,有请客吃饭动手杀人的典故。”
“也有句话,叫先礼后兵。”
“愿天父原谅他们的过失,如果他们不愿低头,我们就送他们去见天父吧。”
一名教长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