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史上最倒霉的穿越者,秦念初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窝囊的不得了,从睁开眼就不受人待见,也没人相信她失忆的说辞,更没有一个快嘴的丫头告诉她前因后果姓甚名谁,周围人的情形更是一概不知,全靠自己摸索至今才一知半解。
当然,看如今的情形,大约也是解了。
终于,解了。
有时候人绷着一股子劲儿反而活得兴兴头头的,一下子闲下来反而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比如此时的秦念初。屋里转了几圈,院子里又逛了会儿,再又返回屋子里来,叫她们备水洗澡。
承露请示在哪洗,得了秦念初一瞥:“知道问就好,有长进,”往绣屏内一指,“房里。”
承露红着脸应了声,忙退出去准备。
前些日子一直跪,又发烧了一场,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大病,到底浑身酸痛,这下便好好放松一下,由着两人搓弄。
这副身体不陌生,是骆问菱的,也是十八岁的秦念初的,真正的秦念初在十八岁的时候还迷惘着,刚上大学没多久,脑子里许多事挂念着,比如逝去的母亲,比如丢失的弟弟,原本出身良好的秦大小姐忽然变得孑然一身面对那个世界,不是不彷徨的,好在后来有了向远,有了一个自己的家,想到那个家,心里坠坠地疼,如今身在这里,不知道何时回去,关键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而身在这里,竟然又是孑然一身,骆问菱双亲皆失,一个兄长远在天边,一个兄弟冷言冷语,献身做了人家的妾又不受待见,夫君不可依靠,今后,如何自处?
秦念初已经不会再哭了,只是心里涩涩的,提不起精神来。
前些日子忙碌,事情一波接着一波,秦念初没静下心来理一理,此时借机回想回想,有疑问的时候巧妙地问些什么,俩丫头也不再哂她,好声好气的回答,落葵还是冲,好在已经是骨子里本能的冲,不算是特意针对她。说起来她喜欢落葵这性子,于是也就乐意包容她。
一连几天,秦念初过的清净,早上也不用早起了,睡到几时算几时,也不怎么梳妆,薄施粉黛,头发只拿木簪子松松一挽。然后静下心来看书,这回除了翻看骆问菱的笔记,还要学习这里的学问,毕竟眼下也走不了,不如多学点东西傍身。
比如当日看到大齐民风的震惊,并不好在南宫丘岳面前表现太过,此时躲在书房细细翻下来,何止是震惊二字?她看到齐,首先想到的是当年春秋战国时期鼎盛的齐国,但看屋舍器具人物言行打扮,并没那么早,更似明末,而除此外,简直就是齐国的翻版,难道是个复制的朝代?不过这并无所谓,她太熟悉齐国了,乃是因此自己祖籍于此,若是谨言慎行,应该能好好地混下去。另外,由此她也确认了此晏府的确可能是“晏”,当年齐国大夫晏弱分封于山东晏城,与高、郭、鲍一起成为齐国的四大望族,世代为官。前几日提及的高将军很可能就其一。
不过既不是正史,想想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