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夜话

下。普利莫停下了动作，不安地扭了扭，就像是脚底有虫子一样。

    “想脱靴子烤火吗？”精灵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的靴子里外都少许湿润感，“不用特别在意我，条件有限，你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当然她是不会当着他们面脱靴的，只是默默地把脚靠得离火堆近了些。

    男人们尴尬地笑了笑。普利莫率先脱下了靴子，把脚伸到了火堆旁。另外三大只在短暂的犹豫后，也忍受不了诱惑，跟在了后面。

    我的天……这味道……

    精灵觉得自己的嗅觉比男人们灵敏些，也一直能闻到他们长期不洗澡，外加血腥味、马骚味等一系列气味。她曾经觉得自己能够比较淡然地面对这些味道了，直到男人们都脱了鞋。

    她甚至能看到他们的靴子和裹脚布在火堆旁蒸腾出的雾气。

    果然，担心火光会吸引来恶魔是多此一举，它们要来早来了。

    精灵在柴火堆中挑了挑，把一块会在焚烧散发出香味的木头丢进了火堆。随后，她微微张开了嘴巴，喘了几口气。

    条件有限，可以理解。何况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难看。

    来自梦中的经历让精灵克制住了落荒而逃的冲动：如果她在此时表现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士兵们也许会理解她，但这绝对很伤人。

    精灵想要掩饰一下自己的表情。她微微侧过头，让乌发从肩膀处滑下，挡住了她半个脸庞。

    “你们都来自哪里呀？”她问。

    果然还是安格斯嘴最快：“我和队长都来自新圣城，而普利莫来自西北平原。”

    普利莫终于开了口：“我小时候，家里满草原地到处迁徙，所以整片大草原就是我的家。”

    他有些自豪地笑了笑：“我现在骑的马就是我自己带大的呢。”

    普利莫的精灵语口音特别重，精灵只能听个大概。但她不想在此时要求别人替她再解释一遍。

    “那威利你呢？”

    “我？我小时候不是帝国人，不过也算是帝国的地盘吧……”

    “因为帝国一直在向西扩张，解放了很多的农奴和牧民。”阿奇尔解释道。他转而对着威利说：“你小子现在体格真不错。这次要是能回去，我申请把你调过来。”

    “拉倒吧，人家能放他走？看他那样子，好伙计，还在长呢。”在安格斯的挤眉弄眼中，这次大家都低低笑了起来。

    确实是这样，受到地狱影响的威利体格正在增长，目前已经明显是队伍中最高大，最强壮的人了。

    精灵的两句问话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威利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被安格斯挤兑了两句之后，也加入了对话和吹牛的行列。

    精灵抱住双腿，把小脸架在了膝盖间，微笑着不再说话。她望着天边的月亮，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我的家乡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