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就要离去了,姑姑要是配备人手可得赶紧。”
程玉酌恍然,道自己是要紧着些了。
“说来时间过得真快,这日子确实麻烦你们了,日后恐怕也见不到了,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程玉酌说的可没错,她是出了宫的人,以后就如平头百姓一样过日子,而冯效他们却是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在同他一个普通百姓有什么交集呢?
这算做是离别的话了。
冯效也要感叹一句,却没想到感叹的话还没出口,突然听到了赵凛唤他的声音。
“冯效过来!”
一声里面暗含几分气急败坏,冯效浑身一紧,可不敢再同程玉酌闲聊,立刻返回了东厢房。
赵凛坐在窗下,脸色出奇得不好,比刚才训斥成彭,脸色还要差。
冯效困惑走上前,“爷有什么吩咐?”
“不许跟程玉酌多说!”
冯效愣了一下,“奴才晓得了,方才奴才只是提了两句要离开的事。”
可赵凛却瞪他,“不许提离开之事!”
冯效哪敢反驳,连连道是,又一琢磨,立刻明白过来。
“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安排,到时候悄悄离去,不让程司珍知道!”
赵凛一听,脸都青了。
“怎么?你的意思,孤还要像贼一样逃走不成?”
冯效急忙摇头,“奴才万万没有此意!”
只是他真是迷惑了,太子爷不让同程司珍说离开的事,又不要悄没声的离开,那到底让不让程司珍知道他们离开呢?
程司珍一个大活人,要么知道,要么不知道,这两者都不是,难道……
冯效念及此,吓了一跳,诧异地看了赵凛一眼。
“爷的意思,做掉程玉酌?”
这话一出,房中气氛好像一瞬入冬,凛冽而诡异。
然后冯效听到了赵凛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冯效!你敢?”
冯效扑通跪在了地上,“爷恕罪,奴才错了!”
不能说,也不能不说,也不是除掉,那是怎么样?
这一刻,冯效理解了成彭的处境。
而赵凛已经耐心丧尽。
“滚出去!”
冯效满头大汗地退了出去,出了东厢房,脸都白了。
他找到了成彭,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爷到底是怎么想的?连我也不懂了!”
冯效和成彭排排坐,一起郁闷。
姜行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他,“你明白?”
姜行说明白啊,“不就是太子爷看上程司珍了吗?”
话音一落,冯效和成彭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怎么可能?
那么那位主子呢?
东厢房。
今夜无风无月,空气闷得人心下烦躁。
赵凛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向窗外望去,程玉酌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赵凛略略洗漱,遣了人,房里静的落针可闻,只有远处的几声鸟鸣,时不时地传过来。
赵凛吹熄了灯坐在黑夜中饮茶,茶水已经凉透,对他来说却还不够。
不够让他压下心头上的烦闷和躁动。
他想到了下晌冯效和程玉酌的对话。
要是十日之后他离开了这里,是不是也正如程玉酌所言,日后都不会再见了?
程玉酌虽然是女官,可出了宫,她就是寻常百姓,而自己居于深宫立于朝堂,似乎确实如她所言,再也不会见了。
一想到此处,赵凛直觉遍体不舒坦起来。
他烦躁地放下茶碗,却升起一个想法。
若是将程玉酌带回东宫,如何呢?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日在村边树下,程玉酌惊慌奔来,他当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一下将她拽进了怀里。
她平日穿着宽松看不出什么,拽进怀里才晓得,她竟那般身形纤瘦,好像易折的细枝。
可这样的她,却能从那两个绑她的匪贼手里逃脱出来。
她像细枝,却是柳的细枝,不会轻易被折断。
赵凛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心疼……
但是她会愿意跟他回去吗?
若是不愿,他又怎么办?
赵凛辗转半夜方才睡下,却在梦中见到了找了五年的女人。
他一时不知自己在做梦还是现实。
女人推开门走进来,风吹得她裙摆如波澜晃动,好似行走在水上一般。
赵凛一眼看到她,立刻大步迎了上去。
可她走得进了,却是程玉酌的面容!
赵凛脚下一顿,心中却毫无意外,“果然是你!”
他脚步更快起来,想要将她一把拽进怀里,紧紧抱住,再不松手。
可伸手抓去,竟抓了个空!
他惊诧,四下去看,房内空空荡荡,房外一片白茫茫,什么都没有了。
他却听见了程玉酌的声音,缥缈近乎消失。
“不用找我,以后不会再见了……”
赵凛猛然睁开眼睛,天边鱼肚泛白。
他恍惚坐起身来,想到梦境,心沉了下去。
他披了衣裳走出东厢房,站在院中,向程玉酌的窗棂看去,任由晨风在脚底打转。
清晨的院中静得只有几声虫鸣,赵凛脑海中却尽是昨夜的梦境。
正此时,那窗棂一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去。
赵凛一下看住了窗内那个入了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