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只知点皮毛。”
楚安阳又忽然开始关心起刚才那一撞,道:“姑娘刚刚没被撞疼吧?”
“公子无事就好,小女子不打紧。”
“敢问姑娘唤何名?”
“小女名唤徐媛萃,不知公子唤何名?”
“原来是徐小姐啊,失礼了失礼了。我叫楚安阳。”
“原来是楚公子,楚夫人常常向我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楚安阳被徐媛萃这样一夸,有点不好地挠挠头道:“哪有哪有(//?//)。只是徐小姐要从偏门进?”
话音刚落,徐媛萃就没忍住,咳了几声,用手帕捂着嘴。
“今日外面的风刮的大,我禁不住那寒风,正好这偏门的道两边都砌了围墙,就想着从这过能少吹着风。公子从偏门出,怕是也有急事吧?”
“是,是有急事。”楚安阳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去找裘娇儿的,“那就先与徐小姐别过了,晚些时候再见。”
“好。”徐媛萃有礼貌地淡淡一笑,就带着丫鬟往里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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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的楚安阳满脑子都是徐媛萃。他开始后悔了,后悔那一晚一时冲动要娶什么裘娇儿。裘娇儿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但与那位徐小姐比起来,那还是逊色不少。
当他到赤芜楼亲口告诉裘娇儿他不再爱她时,换来是裘娇儿的绝望。
面对眼前伤痕累累的裘娇儿,楚安阳还有什么可做的呢?他的心底只剩下“愧疚”二字。
“我有愧于你,如果可以,我日后还是会来娶你做妾的。”
裘娇儿心如死灰地道:“如果你心中的那个人是我,我当然会义无反顾地同你离去,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裘娇儿越是这样,楚安阳心里越过意不去。
楚安阳把身上最值钱的玉髓子解下来,交到裘娇儿的手里,道:“你把这个当了,值很多钱,够你话大半辈子了。”
谁知裘娇儿直接把玉髓子抛出西窗外,带着失望和愤怒道:“在外人眼里,我是为了钱才跟你走的,这没什么,真的,这没什么。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认为。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在这里等你的吗?”
这一刻,楚安阳沉默了。
“在那晚你带我离开这的那一刻,我以为你同别的官家子弟是不同的,可怜是我明白得太晚。”裘娇儿叹道。
楚安阳也开始自责。他当时为什么那么莽撞地带她从这出来?那是为什么?是酒后的豪言壮语,是酒后的“侠肝义胆”,是酒后的“冲动与不计后果?”
“娇儿姑娘,那一夜是我莽撞了,没想到娇儿姑娘会用情至此,我……”话音未落,裘娇儿就打断了他的话道:“请公子离开这里,希望你我二人莫要再相见了。若真要再见,那也得是黄泉路上的事。”
裘娇儿刚说完,便转身背对着楚安阳,眼里挂上了一盏水灯。
楚安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捏着她的肩,凑近她的耳旁说道:“那就祝娇儿姑娘早些遇着良配,我们就此别过。”说完便走了。
裘娇儿终是没能收住眼角的泪,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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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坐在梳妆台前的裘娇儿都要举起簪子了解自己的性命了,可那拿簪子的手还是悬在了半空,她看着那簪子,想起自己七岁的妹妹来,想着今日早晨就不见妹妹,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可怜她还有这样一丝牵挂,她需要再见一眼她的妹妹,不然她放心不下。
裘娇儿下了楼问掌柜,谁知掌柜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道:“还想着你妹妹呢?我见楚公子没带你走,我就将你妹妹卖出去了。”
“什……什么?”裘娇儿感觉晴天霹雳,她情绪激动地揪起掌柜的衣领道,“你怎么可以说都不说一声就把我妹卖了?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掌柜不屑地把裘娇儿推倒在地,道:“凭什么?就凭你们姐妹俩一直委身于此。若不是你能赚钱,这能有你妹妹待的分吗?你妹妹相貌平平,除了洗衣端盘还会做什么?我们养不起这等闲人!你最好也实现你之前的诺言,从这里滚出去。”
裘娇儿怪自己当初逞什么能,要什么脸,要把玉髓子扔掉。如果她没有扔掉那个东西,她的妹妹说不定就不至于落到被人卖掉的下场。
“掌柜,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马上就会走的。”裘娇儿哀求道,“只是,只是能不能把我妹妹还给我,只要你还给我,我当牛做马都可以的。”
“别想了,赶紧滚吧。”
“掌柜,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直跪在赤芜楼的门外,直到你同意为止。”
“随你怎么跪,跪到海枯石烂都随你。”
说完,掌柜便无情地走开了。
她有些想去求楚洛姝,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去求楚洛姝的话,楚洛姝一定会帮他。可是她的自尊告诉她,她不可以这样做。她不可能再去求楚家,再走到楚安阳的面前摇尾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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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周钺城下起了滂沦大雨。
裘娇儿跪在赤芜楼前,全身被雨水浸透。
因为雨太大,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少了许多,看上去清冷了许多。可就隔着一道赤芜楼的门,却又是一派众人寻欢作乐的热闹景象。
她就跪在那里,从白昼跪到黑夜。
路过的行人看见她都开始交头接耳,窸窸窣窣地说着些什么。她并不在乎他们在谈论什么,因为她知道那一定是关于她的丑闻。
“呦,这不是娇儿姑娘嘛,怎么,竟也会落到这等地步?”
闻言,楚娇儿抬起头,看到来人是黎苇。楚娇儿没答话,黎苇也没兴趣和她耗,便自己进去快活了。
夜晚的雨来得更加猛烈,那劲疾的风和震耳的雷声,伴着耀眼的闪电,下着豆大的雨珠……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一点点滴落,她的眼在这雨水的冲刷下几乎睁不开眼。
她每日都说些甜言蜜语给达官显贵们听,与谁都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其中也包括除安阳。她是个风尘女子,什么样的男人没遇上过?她从未对谁真正动过心,可是那一夜楚汉阳携着她的手,带她走出酒楼的那一刻,她是真的爱上了他。时至今日,她依旧清晰的记得她的心跳得有多快,她的脸烧得有多红。
当她知道楚安阳已经绝情绝恋之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哀大于心死。像她这样若败的女子。因此,不会再遇上一个更好的良人了吧。
忽的,她感觉不到雨的降落了,而眼前却多了一层雨帘。她强撑着几分意识,缓缓抬起头,只见一白衣人正撑伞站于她身侧,那把普通的泛黄的油纸伞还微微偏向于她,使斜风细雨根本落不到她的身上,而白衣人的衣袖却有些被浸湿。
“你还要坚持下去吗?”他开口。
“要。”
“我能救你妹妹。”
楚娇儿心中有几分欣喜,她本想起身表示感谢,但是脚已经麻了,根本站不起来。
白衣人十分贴心地主动扶起她,带她到旁边的摊位的空座上坐下,道:“只要你帮我做一个任务,我就会把你妹妹带出来。”
“什么任务?”
白衣人把一小包粉给了她,道:“我会为你伪装身份,你入杨家,给杨夫人和花枳烟一同下个毒,这就行了。”
“好。”对于裘娇儿来说,没有什么比把她的妹妹救出来要紧,但是她想到楚安阳,心中的怨愤还是没有过,“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还有什么要求?姑娘尽管提便是。”
“要楚安阳不得善终。”
白衣人点点头,表示应允。
“我该如何称呼公子?”
“我不过是黯明教的教主,你怎么称呼我都可。”
黯明教是受百姓拥护的教派,其教义在普通百姓的理解里就是“黑暗里的光明”。因为黯明教表面上干的都是些只行于民间,不上升到国事的层面,所以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实施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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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裘娇儿执行了任务才知道花枳烟是楚洛姝最好的朋友,她曾真的有悔过。她一直想找机会弥补,但又知道教主的存在不会允许她和花枳烟接触过密。
好在花枳烟醒悟得早,她们还是见面了。她知道她把那些说出来之后她会死,但是没关系,她本来就没想过要继续活下去,不若就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花枳烟吧,说不定会有用。所以花枳烟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黯明教的教主的确在场,他知道裘娇儿居然愿意愿意用死为代价和花枳烟说那么多。
在教主动杀心的那一刻,他不由心中敬佩这个女子,她的深情刚烈与果决,还有那独到的风情,大抵不用用凡夫知见概之。这样一个女子,今日却要死在他的箭下,杀人无数的他竟也有了不忍的时候。
但他不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子而放下一直背负在他肩上的重任。
箭,还是飞了出去,瞬间刺穿了裘娇儿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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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明教的教主走到楚娇儿的墓前,采了一朵他认为最洁的一朵白花。
就把这一朵白花献给娇儿姑娘吧。
“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虽说来日方长,但我们后悔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