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做的是什么事儿,难道心里边没点数?”碧落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无有情面可讲,“打发你去庄子上做事,已经是给你个体面,让你过去养老了,你还来叨扰王妃,是想要自找没脸吗?”
孙嬷嬷哭诉:“奴婢一辈子勤恳踏实,任劳任怨,行事极少出差错。这一次,仿佛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王妃不敬。奴婢不敢请求王妃能原谅奴婢的无心之过,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便想来再试一试,哪怕被降为粗使的婆子,只要能留下,奴婢也是心甘情愿,且一辈子都要感念着王妃的大恩大德,求王妃让奴婢留下,求王妃让奴婢留下……”
碧落回:“王府内从不缺粗使的婆子,孙嬷嬷这话一讲出来,便听得出,心里边是还在怨着呢,您自觉一辈子任劳任怨,行事没有差错,可你在王妃嫁入王府中第一天,就敢拿着宫里边的名义来压主子,此种居心,包藏着恶意,还敢说一句你是‘无心之过’?你走吧,跟着送你离开的下人,安安分分的去庄子上,接着府内给你的这一份体面就好,若是还生事,怕是只有乱棍打一顿,撵出府去自生自灭了。”
孙嬷嬷身后的两个婆子也是面如死灰。
她们是签了卖身契的下等奴才,犯了错,或者让主人不高兴了,直接打死都不会有人管,交由牙婆发卖掉,并不是最糟糕的下场。
原以为只是跟着孙嬷嬷走了一趟,也算是被连累了,所以孙嬷嬷来求情,她们也就来了,指望着孙嬷嬷被宽恕,连带着她们也被免去了责罚。
可现在,孙嬷嬷连王妃都见不到,在掌事的碧落那里,也是十分没脸,三言两语被打发掉,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两个婆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小腿顿时又点软。
双双跪下,想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或许只要喊的大声一些,凄惨一些,
碧落的眼神,转到了一个方向。
原本隐身于廊后的女侍卫疾步而出,一人抓住一个,帕子捂了嘴巴,像是拖死狗似得带走了。
她们的速度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落霞院内便已恢复了清净。
海棠树下,浅梨瞪圆了眼睛,站在了那里。
她看向碧落的神情,比以往多出了更多的恐惧,整个身子全在瑟瑟发抖着,就跟头顶被卷起的狂风摇曳而动的海棠树差不多了。
“全看到了?”碧落冷漠的问。
浅梨咬住嘴唇,使劲的点点头。
“看明白了吗?”碧落又问。
两行泪不受控的涌出,浅梨连抹去都不敢,任由那汹涌的液体,汩汩落下。
“回碧落姑娘的话,奴婢……奴婢看明白了。”
碧落满意的勾起了嘴角:“知道怎么做了吗?”
这一次,浅梨露出了巨大的震惊之色,小脸变的煞白煞白。
“您……奴婢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奴婢……”
碧落不耐烦的向前逼近了一大步,浅梨吓的往后躲,很快后背抵住了海棠树,终是退无可退。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碧落的神情肃杀。
没有顾惜年在场,她对浅梨便没有半分客气,火力全开,气势骇人。
浅梨哪里见识过这样子的场面,顿时被吓的连呼吸都凝住了。
“奴婢真的……真不知道您的意思,奴婢也想……也想问一句,可是平日里哪里有得罪了碧落姐姐,奴婢愿意赔罪,更愿意接受惩罚,只要姐姐开心就可以,奴婢绝不敢有怨言。”
浅梨眼尖,看到了不远处的木窗一侧,多了一抹身影,衣裙随风而舞,素锦的颜色若隐若现。
她顿时哭的更大声:“奴婢知道碧落姐姐一直很不喜欢我,您离开顾府的时候,奴婢还只是在外间打扫的三等丫鬟,做的是粗重的活计,没学过怎么侍奉主子,您看着怎么都不顺眼。
可是,奴婢只是没有机会去学,真的不是不肯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奴婢素来是那个运气差的。
好不容易,攒上了全部运气,得入了大姑娘的眼,奴婢真的恨不得日日在佛前参拜,感谢大姑娘的知遇之恩,一辈子当牛做马,诚心报答主子。”
碧落的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刚刚还算是和颜悦色,但听完了浅梨的一番哭诉后,她的眼底竟泛起了丝丝杀机。
浅梨禁不住再次朝着海棠树上用力挤,恨不得能挤出一处巨大的缺口来,让自己可以直接逃跑。
碧落越走越近了。
浅梨的呼吸屏住,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一道声音,从窗口的方向传了过来,威严不容拒绝。
她们全都听出来,那是顾惜年。
“碧落,你在外边吗?”
碧落的声音,瞬间转为温柔:“大姑娘,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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