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受了重伤,临逃出前被古斯颜人射中了胸口,距离心脏不到一寸。
晨起,古斯颜人调动了五万兵马于林左城南,旗帜林立,战歌啸天。
林左城上的守军面无表情,也可以说是对生存没了希望,如同行尸走肉,机械版游荡在几丈宽的城墙上,两眼无神的浮漂在南方几百米,弓箭却又够不着的古斯颜军阵。
林左城的平民百姓全副武装,举着锄头亦或菜刀锅铲挤在城门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拒南关被屠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南疆,与其束手就擒,不如痛痛快快干他一场。
城门的守军紧紧拦住了热血激昂的百姓,他们知道,开了城门,以这帮没经过训练的平民水平,百分百还没冲到敌人面前,便被射了个精光。
不同于千年前帝国开疆拓土,所向披靡,他国子民皆为臣民。古斯颜入关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南疆人十不存一,横竖都是死,那不如痛快杀一场,杀两个是赚,杀一个够本,哪怕是战死,也比窝囊到被屠杀强。
帝国古话:南疆人皆勇斗士,视死如归。
城门下的喧闹一直持续到下午,人群累了,又或是激情释放完毕,顿作鸟兽散,不久居民区升起袅袅炊烟。
养尊处优的士族本想逃出,城北到邕江都被古斯颜截断,已经逃不回天宁,纵使逃回天宁也丢了家业,与平头百姓无二,加上其他方向皆被围困,逃无可逃,众士族见生门无望,索性将私兵转交给林左城府,城破则家亡,这些私兵在城破之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林左城陈山河的部队只剩五千人,加上众士族的私兵也不过尔尔万人。
城南古斯颜五万人磨刀霍霍,东西两方几里又被两万弓骑手堵住。
“天亡我也。”林左城城主悲鸣。
陈山河平躺在城主府客厅的一处床上,苍白着脸庞看着天花板。
前日刚突破围剿,返回城中,伤兵不少,连城主府都腾出几间房作为伤兵营以供疗伤。
“城中还剩多少人马?”城主接过侍女奉来的茶,走到陈山河的床位旁边大口饮下,他看起来显得忧心忡忡,唤过来站在门口忙碌的一名宪兵,迫切问道。
宪兵也是哭丧着脸,城主每日都会如此问三次,城破在即,慌里慌张也是正常。
只是今日,宪兵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等了半天,城主心生一股不妙,急了眼:“要你说你就说,不然你就上城头巡守去!”
宪兵吞吞吐吐,直冒冷汗,缓缓开了口:“城……城主,今日那五千边防军……不在城中,城墙上只有各大家族的私兵,不到五千人……”
“什么!”
城主瞪大了眼睛,颤抖的双手不慎将茶杯洒下坠在地板上,碎裂成几片,城主却没听到清脆的裂纹声,如耳朵发鸣般听不到任何声音,连同忙里忙外的医疗兵走动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陈山河轻轻咳嗽了两声,轻轻拉扯了城主衣角。
城主茫然的低下头看着他,一双沧桑的眼睛中只看得到浑浊与迷惘。
陈山河轻轻抚了抚缠着绷带的胸口,那绷带透露着丝丝殷红,前日的箭伤看起来很严重。他忍不住再次咳嗽几声,声音微弱:“莫要惊慌,那小伙子,看起来不是非凡之人,昨晚他从我这拿走了兵符,那两支旗队,应该是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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