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毕业旅行

不解地追问乞丐用了什么办法博得美人芳心。乞丐说：“你们四个专家都只会‘谈’恋爱，而不会谈恋爱。”

    四个专家面面相觑。

    竖捺讲完，焦扬哈哈一笑，借故事讽刺竖捺：“你自己不就是四个专家之一嘛，只会‘谈’恋爱，不会谈恋爱。”他故意把‘谈’字的声调提高。竖捺没想到这个严肃的故事竟然能把焦扬逗得哈哈大笑。他后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羞愧难当，一直寻找机会搬起石头砸焦扬一脚。

    焦扬笑完，自告奋勇也要讲个笑话：“情人节男人送女人一个十字架，女人十分生气，男人一脸无辜，沮丧地问女人何因。女人说：‘你横看竖看就明白了’。男人情商低，仍不解，女人解曰：‘你横看像一条光棍，竖看像光棍一条。’男人无语凝咽。”

    焦扬这则语言精练的笑话实则在讽刺光棍，竖捺和宁馨儿都身在其列，他们只恨天下的光棍不能团结起来一起讨伐焦扬。

    四人玩笑间不觉来到山脚下，山脚下有一个烧烤摊，摊前站着一个卖烤香肠的中年女人，那中年女人蜡黄的脸，暗淡的皮肤，绿豆般的小眼睛，透着精明。卖烤肠的女人对路过的周露西夸赞道：“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可真俊，真是个天生的美女。”

    竖捺闻听此言，满腹狐疑，心想：“难道美女不是妈生的，而是天生的？”

    宁馨儿没被夸，小声对竖捺说：“哼，什么长得俊，不就是想让她买烤香肠嘛，故意拣好听的说，这是小贩们惯用的伎俩。”两个女人在一起时，只夸一个女人就等于得罪了另一个女人。漂亮女孩子和不漂亮的女孩子在一块儿，不漂亮的女孩子就像镜子，只会反衬出漂亮女孩子的美。只夸周露西俊，就等于说宁馨儿不俊，这云泥之别的待遇搁谁身上都会不舒服。

    竖捺故作高深地说：“这叫消费心理学，别小看小贩，他们可都是半个心理学家啊。”

    宁馨儿小声说：“新闻里报道过：‘烤香肠里面很多都是老鼠肉、人造DNA什么的，很恶心，而且含有很多添加剂，不是绿色食品，我们还是不要吃了。”宁馨儿一竿子打死了所有的小贩，还好卖烤香肠的阿姨没听见她的话，否则一定和她拼命。

    竖捺回应：“现在除了装食品的塑料袋有绿色的，哪里还有什么绿色食品。但是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吃东西吧，那样岂不是因噎废食？”

    宁馨儿又说：“你知道周露西为什么常穿高跟鞋吗？”周露西个子不高，在班里经常穿高跟鞋，班里的同学们在教室里大老远就听见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同学们都管周露西的高跟鞋叫“会弹琴的鞋”。周露西这次登山也穿高跟鞋，走一会儿就嚷嚷着脚疼。

    竖捺摇头说不知。宁馨儿嗫嚅着解释道：“是为了弥补先天不足。”

    竖捺会意一笑，未回答，心想：“真是宁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因为女人同时也可能是小人。”宁馨儿和周露西就像冰心和林徽因，冰心才貌皆输于林徽因，于是经常讽刺林徽因。

    女为悦己者容，周露西被夸漂亮，撒着娇非要焦扬给她买烤香肠，焦扬赖不掉，上前问道：“阿姨，烤香肠多少钱一支？”

    卖烤香肠的阿姨说：“五块钱一支。”

    焦扬捂紧口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问：“这么贵？不是一块钱一支吗？”焦扬心想：“难道中国的物价是和海拔成正比的？”他平时恨不得一块钱当成一百块钱花，这回大出血了。不过还好“喝血”的是自己的女友，这叫好血不流外人口。他这人悭吝，平素一毛不拔，断然不会掏腰包请竖捺和宁馨儿两人吃烤香肠的。

    阿姨解释道：“小伙子，从来都没有一块钱一支啊。”阿姨的话把焦扬臊得脸上羞涩，口袋更羞涩。焦扬担心到了山顶物价会更高，想提前把周露西喂饱，于是买了四支烤香肠。

    烤香肠摊旁边还有个卖葡萄的小贩，那小贩脸颊姜黄，小麦色的皮肤，看得出是体力劳动者。小贩手里正捧着一本《妇女之友》看得津津有味，竖捺心想：“这小贩和焦扬真是臭味相投，两人都是妇女之友”。

    竖捺口渴难耐，盯着葡萄一直咽口水。他上前问道：“老板，葡萄甜吗？”竖捺这个疑问句好像质疑了老板的人格，老板放下手中书，差点没跳起来拍胸脯保证：“甜，保证比葡萄糖还甜”。

    竖捺本以为葡萄加糖应该是双倍的甜，于是买了两斤。谁知他尝了一个，差点没把牙齿酸掉，可是买过了又不好意思退掉，只好酸葡萄往肚子里咽。竖捺后来忽然明白小贩话里暗藏玄机，这葡萄确实比葡萄糖还甜，因为化学上讲葡萄糖的甜度充其量是微甜。小贩活学活用，令他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