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生军训

两条腿’，当兵的，首先腿脚功夫要练扎实。这是为了发扬我军长征的优良传统，练就一双铁脚板。”

    魏践行愤愤地说：“他妈的，恐怕在练成铁脚板之前，我先练成扁平足了。”

    竖捺趁教官不注意，军姿斜地像比萨斜塔，魏践行的军姿干脆斜得像长方形的对角线。两人偷懒时被教官发现，屁股上各挨了两脚。竖捺感觉教官已经练成了铁脚板，踢得自己的屁股生疼，连忙讨饶。

    军训休息的间隙。

    机械系有同学主动要求为大家献歌一曲：“我给大家唱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我很喜欢这首歌体现出来的男儿豪情，希望大家也能够喜欢。”

    那位同学放声高歌：“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不料，这位同学没有掌握这首歌的断句技巧，荒腔走板，把歌词和曲调唱得骨肉分离，一点也没有体现出男儿豪情。越往下唱越觉得别扭，忍着别扭唱完，唱到结尾“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大概是前面的调起得太高了，气力耗尽，越唱越低，低得需要有蝙蝠的耳朵才能听到。这就好比五千米长跑，前几圈跑太快，冲刺的时候能量不济，跑不动了。

    下面的听众们都忍不住在笑。这位献唱的同学羞红了脸，后悔选错了歌，羞愧地躲到角落里去了。

    忽听，旁边艺术系方队有个女生在唱《相逢是首歌》：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

    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

    真诚也活泼。

    优美的歌声就像漂亮的女子，让男人有怦然心动的好感。

    竖捺听完，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太好了，歌声也甜美动人。古人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果然最好听的声音是人的歌声。

    近些年难得有一支让人耳目一新的好歌。机械系的男生们未饱耳福，大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其实他们的意思是——再来一个美女。因为艺术系方队美女如云，机械系方队的天空却万里无云。

    艺术系方队夹在三个工科方队之间，好比欧亚非三大洲之间的地中海，向来都是你争我夺的战场。

    不一会儿，艺术系又有个女生自告奋勇：“我来自陕西米脂，我为大家唱一首我们家乡的信天游，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米脂的婆姨真俊。”

    “是真俊（zun）”

    “为什么漂亮的女生都在别的班？”机械系的男生私下议论，都懊悔自己当初未学艺术专业。

    那艺术系女生缓缓唱道：

    大青山高来乌拉山低

    面对面坐下还想你

    再不要想来再不要挂念

    人活在世界上常见面

    骑马再不要骑带驹马

    马驹驹叫唤人想家

    乌申你巴拉柳个弯弯

    你说我们出门人难不难

    弯弯镰刀割韭菜

    慢慢也就品你的心好坏

    连头树来阴凉大

    亲口口说下些疼人话

    女生唱完之后，机械系这边有人和歌：“井子里绞水桶桶里倒，妹妹的心事哥知道。”两人一唱一和，引得艺术系和机械系的男女生们都哈哈大笑。那献唱的女生害羞得躲到人群里坐下，用手捂住了脸。

    竖捺道：“这首民歌很有乡土气息，让人仿佛看到了苍茫辽阔的黄土高原。”

    魏践行曲解道：“你想说老土吧。”

    竖捺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首民歌很有特色。

    魏践行糟蹋民歌：“是啊，这首民歌确实特别色，唱到最后直接就’亲口口’了。”

    机械系的男生们仍未饱耳福，又大呼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魏践行卖弄英语，也跟着起哄：“Encore、Encore。”谁知艺术系的女生歌姬罢工——不唱了，众人意兴阑珊。

    新生军训一共持续两周，这两周内，太阳出勤率百分之百。滨河市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夏季闷热少雨，雨点像钞票一样，很难从天上掉下来。没有迷彩服的军训是不完整的，然而没有下雨的军训也是不完整的。

    军训结束后，紧接着是体检。竖捺一米八的个子，不足60公斤，他故意穿宽松肥大的衣服来弥补形体的不足。在测身高体重时，他担心自己身高和体重不协调，因此像走进乌斯河自杀时的吴尔芙，在口袋里装满石头以求增加体重。

    他走路的时候脚步沉重，行动不便，身上的石头哗啦作响，体检老师一直盯着他的腿，怀疑那腿是假腿。

    竖捺尴尬万分，后悔装的石头太多。吴尔芙自杀前是求死心切，竖捺是求重心切，两人都是拼命在口袋里装石头。竖捺装了十多斤石头，身高体重才勉强合格，侥幸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