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社团招新

凡此种种，德才兼备”。

    可是上台后太紧张，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竖捺不知诗社社长对古文不擅长，对追妹子很擅长——诗者，所以示爱，泡妞，追女生也，这和诗社的招新口号是呼应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社长看了看竖捺的简历，皱着眉头说：“你会吹口琴啊？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吧。”应聘者写特长大都爱写唱歌打球，社长大人看得视觉疲劳。竖捺写自己擅长乐器，不禁让社长大人眼前一亮。

    竖捺紧张地把最重要的环节——才艺展示忘得一干二净，恨得直拍脑袋，连忙取出口琴，道：“下面我为大家带来一首《友谊地久天长》，希望‘天长地久有时尽，我们的友谊绵绵无绝期”。他说完恨不得为自己的妙语喝彩，可惜台下反响平平，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可见妙语这东西见仁见智，台下学生们理解的‘妙语’的‘妙=少+女’，妙语即：少女的语言，抑或少女的肢体语言，而不是少男的语言，足见造‘妙’字的肯定是男人。

    竖捺一曲吹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他受宠若惊，觉得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是暂时的，回到座位上，马上好意思起来，但仍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竖捺参加完面试回到宿舍，见魏践行正在写面试学生会的演讲稿。他决定面试时将“我高中三年都是校学生会主席”这一招再用一遍，这一招对魏践行来说，就好比武侠小说里一代宗师对武学后辈的指点，可以受用终生。

    有了这句分量最重的金句，其它的话似乎都成了废话。不过废话是为了这金句做铺垫的，不应该省去，可见废话并不是废得一无是处。魏践行写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心想这篇演讲稿一定能成为进入学生会的敲门砖。

    魏践行见竖捺走进来，问道：“李竖捺，你报什么社团？”

    “诗社。”

    魏践行脸上马上露出鄙夷之色，道：“报这种社团有什么用啊？对以后走向社会没什么帮助。我报的学生会就不一样了，可以锻炼人的社交能力和领导能力，还可以学习待人接物，Youknow？”

    竖捺对魏践行的鄙夷十分不爽，他本打算说：“我的社交能力和领导能力已经很强了，不需要锻炼了”。可是担心大话说出来后会被反对的唾沫淹死，于是改口道：“你这么说就太功利了，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维护你说话的权力。”他在心底厌恶魏践行的功利主义，甚至连功利主义之父边沁也一起厌恶，但表面上却仍绅士地像伏尔泰。

    魏践行收起脸上的鄙夷，把鄙夷藏在心里，说：“好吧，我功利，你清高，行了吧。以后你会后悔的。”他像精通《推背图》的大师，似乎能够预知竖捺的未来。

    竖捺有文人的精神洁癖和清高孤傲，不服气地说：“哼，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后悔把话说的太满，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在一旁填社团报名表的钱孔方倒是给自己留了许多余地，他报了一大堆社团，什么“学生会”、“自管会”、“社团联合会”、“通讯社”、“轮滑协会”、“吉他社”……几乎一个没落下。他这人做事就像吃自助餐，喜欢多吃多占——就算不吃也要占。他最后只参加了一个吉他社。

    为了参加吉他社，钱孔方从临近毕业的学长手中购得一把二手吉他，那把吉他漆皮快要脱落完了，音质极差，第一根弦弹出的音调跟第六根弦弹出的音调差不多，但据卖吉他的学长说仍是九成新的精品。

    其实这把吉他是那个学长当初从学长的学长手中买来的二手货，在此之前也不知道被转手了多少次，反正交易的时候，都笼统地称为二手货。

    吉他社的组织结构松散得像德意志邦联。社员们像一帮无政府主义者，终日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们狂热地喜欢摇滚，同时强烈地贬低流行，流行音乐在他们眼里就是噪音。

    其实他们这帮人对摇滚的理解还仅仅停留在“摇滚”二字上，就嚷嚷着组建摇滚乐队。他们这帮人整天摇头晃脑，搞得吉他社灰尘滚滚——“摇滚”二字，何其贴切。

    所谓“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吉他和诗一样，学习的初衷都是为了泡妞。

    钱孔方刚参加吉他社没多久，就耐不住学吉他的寂寞和无聊，听说图书馆招聘兼职卫生员，还发勤工俭学补助，吉他社也不再去了，赚钱要紧呐，刚买的吉他再度转手。

    钱孔方曾扬言要像钱钟书一样横扫图书馆，这下他终于实现了梦想，当上了一名图书馆卫生员，每天横“扫”图书馆。他一生做过许多遥不可及的梦，这个梦倒是最容易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