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粼风山庄的地牢之中,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只见一个牢房中,一名老者跪在地上,满身的鲜血却还死死的挺着,倒是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
“不愧是老国公爷,竟还是个有骨气的呢”。
叶倾嫣如泉水般的声音传来,在这血腥味浓郁,潮湿又血迹斑斑的地牢之中,显得各位突兀,沁人心脾。
她正站在那牢房前面。
景庭正跪在牢房里,怎么也没想到千悒寒会对叶倾嫣宠爱到了如此程度!
他的人仅片刻就杀死了自己的暗卫,而眼下,自己已然成了阶下囚!
叶倾嫣抓来自己,二话不说就是用刑!
他实在想不明白,叶倾嫣与景府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她杀了景心语,杀了景仁励,眼下还这般的折磨自己!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叶倾嫣竟是用尽手段折磨他景府的每一个人!
自己不过是派人追杀她,要为景心语报仇而已,可叶倾嫣竟是如同疯子一般的对景府下手,对景府的人都用尽酷刑!
这到底是为何!
而千悒寒...
他看向叶倾嫣身旁,周身冰寒喜怒难辨,却无一丝制止之意的千悒寒,心里更是震惊。
摄政王竟然纵容叶倾嫣到了这等程度!
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叶倾嫣,做这般恶毒,这般狠辣的事情!
这样的女子,摄政王怎么会喜欢?
这样的女子,简直令人发指!
可他眼下却是无暇思考千悒寒到底喜欢叶倾嫣什么,此时他身上无处不疼,尤其是脚下...
不!
应该说是腿下!
腿下那参差不齐的断裂简直疼的他生不如死。
他却还是硬挺着说道:“王爷!我与叶倾嫣无冤无仇,她竟然...咳咳!”
说话有些费力,景庭正一阵咳嗽后才继续说道:“她竟然无因无由,就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对付我!这等酷刑,王爷就不觉得心寒么!天下之间,哪会有这等心思歹毒的女子啊!”
景庭正很聪明,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活命!
而挑拨叶倾嫣与千悒寒的关系,自然是上策!
叶倾嫣听后却是低笑出声,在这空荡的牢房中格外诡异,也让人发寒。
景庭正这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只可惜,是要让他失望了呢。
叶倾嫣缓缓向牢房门前走去,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欣赏着景庭正的惨状。
只见景庭正那两只脚早已没了去向,两条腿的尽头已经是空空如也,却是扔稳稳的跪在地上。
失去双脚,鲜血染透了他的衣摆,若是仔细看去,便可以看见,那断开的切面竟然是参差不齐,竟不像是刀剑砍下来的!
不。
应该说竟是不像任何兵器所致的。
而这时,一声嘶吼突然传来,景庭正浑身一震,而后竟是有些瑟瑟发抖。
千悒寒仍是那般冰寒的模样,叶倾嫣却是眸中含笑,说道:“老国公,你听,它又饿了呢!”
景庭正努力控制着自己,可身子还是不住的颤抖。
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叶倾嫣简直就不是人!
景庭正根本不敢看向右边,生怕他又会经历一遍刚才的痛苦。
只见在景庭正右侧的牢房之中,赫然一只‘庞然大物’,泛着黄色幽光的眸子,正恶狠狠的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真是一只猛虎!
而景庭正那还在流血的双腿,那身上不断传来的血腥味,那般腥甜,不断的刺激着它的食欲,让它迫不及待的想要...
再次品尝景庭正的‘美味’!
景庭正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连牙齿颤抖打在一起的声音都传了出来,可那挺的笔直的身子早已经不得动弹,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得麻木僵硬了。
即便是想放松,都瘫软不下去了。
而他与这头老虎之间,仅仅只隔着一道铁栏!
带有机关的铁栏!
只要叶倾嫣在外面轻轻一按,那铁栏就会抬起,那老虎自然就会冲过来!
结果...
可想而知!
而方才,叶倾嫣不过是叫人把景庭正按到了铁栏一旁,让景庭正背对着那铁栏跪下,他身后那两只脚则刚好穿过铁栏,伸到了那老虎的‘领地’之中!
那饥饿了快十天的老虎,在看到人的时候就已经兽性大发,它冲撞了几次铁栏,才发现毫无用处,那铁栏十分坚固,它根本就撞不坏。
它对着景庭正嘶吼,张着血盆大口,泛着发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景庭正。
并没有让它等的太久,再这般饥肠辘辘之下,它看见了景庭正‘伸’过来的双脚!
景庭正背对着那老虎,被夜幽和青溟二人死死的按跪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他浑身都在冒汗,那跪着的双腿在身后完全看不见,他却知道,自己的脚已经在那铁栏的另一侧了!
只听背后那野兽一声嘶吼,景庭正吓的魂飞魄散,叫喊着:“叶倾嫣!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王爷,她...”
声音却是嘎然而止!
“啊!”
惨叫声传来,替代了他的叫喊声。
那老虎低吼着,竟是先用前爪拍碎了景庭正的一只脚。
‘砰’的一声,景庭正的左脚,已经如烂泥一样的粘在了地上。
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也恶心至极!
那老虎却是舌头一卷,便将那些血肉模糊的碎肉全部吃进了嘴里,而后...
便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断了他的另一只脚!
“啊!”
景庭正大喊着,浑身都冒着汗,若不是被夜幽和青溟按着,也是架着,他便已经瘫在了地上。
只见那老虎将他的右脚咬了下来,放在嘴里咀嚼着,那咬碎骨骼的声音之大,嘎巴噶巴,一下一下,听在景庭正的耳朵里,便好像犹如双脚还在一般的抽疼着。
牵扯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快要发狂。
可那双脚已然不在了,疼的,想来是双腿吧!
而此时,景庭正已经被夜幽和青溟钳制的僵硬,即便是无人按着,他也是不能动弹,只得僵硬的跪在那里了。
眼下再次听见了那老虎的嘶吼声,景庭正简直快要窒息了。
他想跑,想站起来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可是他的脚...
景庭正颤抖着,那种疼痛,他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强忍着惧意和痛苦说道:“王爷!王爷!这等女子,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啊!”
叶倾嫣心下冷笑,以往看这景庭正还挺聪明的,眼下才发现,竟也是个蠢的。
他就不想想,自己既然敢这般作为,便就是有恃无恐,不在意千悒寒是否知道么!
而后,却见千悒寒缓缓走来,冰寒的眸子微眯,如冰剑一般射在了景庭正的身上。
景庭正从未见过这般骇人的眸子,竟如被恶鬼盯上了一般,漆黑的如同无底的黑洞,要将人吸入其中,消失殆尽!
竟是...
竟是比那只老虎的眼睛更加可怕,更加让他不寒而栗!
“摄...摄政王!”
景庭正颤抖着,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千悒寒,一股不好的预感传来,冷意蔓延了他的四肢百骸。
浑身不住的颤抖。
千悒寒距牢房一步停下,启唇,冷声道:“景庭正,你怎知本王将你抓来,是嫣儿的意思!”
景庭正浑身一震!
瞪大了眸子看向千悒寒!
不是...
不是叶倾嫣的意思么!
所以...
是千悒寒要抓自己!
可...他抓自己做什么!
叶倾嫣却是并不意外,她早便听君斩说过,他不会放过景府。
景庭正颤抖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悒寒幽深的眸子中平静无澜,而那风平浪静之下,该是如何的狂风乱作,暗潮汹涌!
“恶事做尽,你怕是记不得了!”
千悒寒抬手一挥,只听景庭正的惨叫声传来,赫然是一只银针而过,穿透了他的左眼。
“啊!啊!”景庭正捂住眼睛,不停的叫喊着,疼的撕心裂肺。
却听见千悒寒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若本王提醒你一下”。
在景庭正仅剩的一只眸子的惊恐目光下,千悒寒冷声道:“十八年前!”
景庭正惊恐的看着千悒寒,因为失血过多,他面色惨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眼睛瞪得老大竟有些外凸,却是摇着头。
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自己哪里敢得罪凌祁的摄政王!
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发生过什么事?
十八年前景府正如日中天,而自己从未出过景琰啊!
自己怎么可能会招惹到千悒寒?
不!
十八年前,千悒寒还不是摄政王!
凌祁朝堂更是没有摄政王这号人物的!
那...那到底是...
猛然!
景庭正仅剩的眸子瞪大!
自小到大,都没有这样震惊过。
十八年前!的确有件大事!
他虽然未出景琰,可...
可却与景琰之外有关!
甚至关乎于...
可...可...
景庭正浑身战栗着,惊恐的看着千悒寒,用尽力气大喊道:“你是谁!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
千悒寒是谁!
他到底是谁!
关于十八年前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景庭正颤栗着,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千悒寒,眸中的恐惧几乎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
千悒寒勾唇,冷声道:“很好,想起来了!”
而此时,地牢外面,秦若瑜正站在地牢的门前。
她是刚刚被默溟带过来的。
默溟告诉她,她很快就要回青原了,所以景庭正...
已经被叶倾嫣抓来了!
而里面...
有些血腥!
让她做好些准备再进去。
这段时间以来,秦若瑜已经好了许多,渐渐从悲伤中走出了。
自小到大,身为公主,兄长是太子,母后乃正宫皇后,要什么有什么的华贵生活将她惯的满身娇气。
可自从来了景琰,她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什么是认命!
眼下,她认命!
千悒寒她只能仰望,那是她没有叶倾嫣那般好命。
皇兄因自己的任性而死,那是自己的宿命!
在秦若瑜心里,若当时她能乖乖和亲,留在景琰,那秦然便不至于...
这便是自己的命吧。
是上天对自己这些年来,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应当的惩罚。
而眼下,她得不到...慕容无月!
也是她没有唐琉璃那般好命!
她命中注定,孤身一人吧!
这些日子,秦若瑜想了许多,她怕是...
喜欢上慕容无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