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这一声尖叫,立刻惊醒了房间里的所有丫鬟们。
“是巧欣的声音?巧欣,你怎么了?大晚上的叫喊什么?”
“快!快燃上烛灯,莫不是入了刺客?”
这话一出,几人赶紧慌张的起身,有人已经下地,燃起了烛火。
直到房间亮了起来,几人先是四下一看,在并未发现有刺客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一人不悦道:“巧欣,你鬼叫什么呢?”
众人疑惑的看向了那名叫欣巧的丫鬟,只见她脸色苍白,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栗,正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皆是一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她的手臂上,竟是有两个不大不小的洞孔,像是被这么东西咬的,还在不住的往外流血。
“这...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啊!”
几人更是叫喊着起身,立即低头查看自己的床褥,确定并无东西以后才安定了不少,却还是惊恐的抱在了一起,生怕突然出现个什么蛇虫鼠蚁的。
“在那!”正在这时,一人指向地上说道。
果然,只见地上一直绿色的小蛇正在迅速的游走着,眨眼间,便钻进了柜子后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见此纷纷惊恐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们都是女子,先不说能不能搬动那柜子,就是搬走了,谁又敢上前抓蛇呢。
正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正是住在隔壁房间,打扫的下等丫鬟们被惊动了,在看见欣巧那手臂时也是吓了一跳。
几人只好全离开了房间,都躲到了隔壁去,直到天色快亮,才扶着欣巧出去找了许连萍。
许连萍看后大为震惊,赶紧叫人找来了府医,也幸好,府医说那只是寻常的草蛇咬的,并无毒,更不会伤及性命,只涂些药养上几日便可。
许连萍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是将此事告诉了管家,找了许多小厮来抓蛇。
此时。
那座寻常的府邸之内,那男子厌恶的褪下一身早朝官府,看着从外面回来的黑衣人,冷声道:“如何?”
那黑衣人跪下恭敬道:“主子恕罪”。
显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哦?”男子霎时不悦,冷声道:“去清旎寺也还是查不出什么吗?”
黑衣人点点头道:“主子,清旎寺外被布下了结界,属下无能,根本就进不去!属下在四周查探了几日,却也是毫无所获”。
他之前去了景琰,本是去清旎寺调查叶倾嫣的身份的,既然叶倾嫣身上无迹可寻,或许可以从清旎寺下手,可谁知...
他根本就没进去清旎寺!
清旎寺外被布下了结界,任他如何努力,都没能闯进去。
那人眯起眸子,冷声道:“穆玄历可曾派人保护过清旎寺么?”
穆玄历当时,的确十分看重肃和师太,在清旎寺设下结界倒也不足为奇。
可惜...
无边已经死了,他连个可寻问的人都没有!
景琰曾经的事情,有许多他怕是都查不到了。
黑衣人摇头道:“未曾听无边提起过清旎寺之事,不过那结界十分霸道,想来...不像咱们的人所布”。
若是穆玄历身边的人所设,他应当不至于如此棘手的,即便是想打出一个缺口,竟是都无能为力。
那人听后蹙眉,许久,才开口说道:“若不是穆玄历布下的结界,那就说明...叶倾嫣定然有问题!”
清旎寺保护得越好,便就越是说明叶倾嫣有问题!
那结界若不是穆玄历而设,那便是叶倾嫣派人设下的,为的,就是隐藏她的秘密!
“叶倾嫣,定然还有其他身份!”
那黑衣人跪在地下,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主子,属下有一计,不置可否一试”。
那人抬眸看向他,冷声道:“说”。
“叶倾嫣的身份着实诡异,无论属下如何追查都是无迹可寻,可...属下等查不到,可并不代表别人也查不到!”
那人挑眉,疑惑道:“哦?什么意思?”
那暗卫顿了一下,说道:“无寻楼!”
这人猛然抬眸,惊讶道:“无寻楼!?”
那暗卫说道:“主子,这些年来,几乎没有无寻楼查不到的人,毕竟,在查人身份、寻人踪迹这一事上,我们的确不如无寻楼,所以属下以为,无寻楼应当可以查得出...”
“好!”
那人直接打断,冷笑一声道:“就无寻楼了!”
他如何就没想到,利用无寻楼呢!
若是无寻楼,或许的确能查出,叶倾嫣到底还有什么身份的!
第二日。
天蒙蒙发亮,一辆不新不旧,却极为寻常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曲府的侧墙,下来的,自然是满身伤痕的曲妍。
曲妍缓缓下了马车,并非是不急着回府,不急着离开这个魔鬼,而是因子身上实在是太疼了,她根本无法太大的动作幅度。
曲妍缓缓走进院子,将侧门关上,筋疲力尽的靠在侧门内,眼泪如瀑流出。
她快要疯了!
真的快要疯了!
若是薛锦卓在这般折磨她两次,她就算不疯掉,也会死掉的!
她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许久,曲妍才绝望的向妍芳院走去,却是一直扶着墙面,走得缓慢。
蓝府。
蓝杞辰此时正坐在房间里。
一袭粉色长衫随意披在身上,两脚抬起蹬在前面的桌案上,华服垂地,那好看的眉毛一会挑起,一会又是皱起,面上表情十分...
丰富。
眼睛却是有些发呆的看着前方,显然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恒站在一旁,盯着蓝杞辰的颜面,那表情也随着蓝杞辰而动,学着蓝起身的模样,一会眯起眸子沉思,一会瞪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没多久,只感觉脸都快要抽筋了。
终于是摇了摇脑袋,又是拍了拍自己有些麻木的脸颊,才“咳咳”两声说道:“少主啊,您这是做什么呢?莫不是...中邪了吧!”
蓝杞辰听后,将桌案上一支毛笔扔了过去,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才中邪了呢!”
蓝恒赶紧向一旁躲开,嘟囔道:“不是中邪,就一定是在想什么黑心事了”。
谁知,蓝杞辰竟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蓝恒一惊,只听蓝杞辰继续说道:“自古以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否则,岂非是妄为君子!”
蓝恒越听越惊,紧张道:“少主!您...您不会是要找摄政王报仇吧!”
上一次,在镜泞湖上,摄政王向他家少主出暗器,莫非少主是要...
报仇!
蓝恒摇着头,心里想的是,他是现在自杀比较好,还是与少主一起找摄政王报仇,在被摄政王折磨死的好。
仅想了片刻,蓝恒便做出了决定。
自杀,没错的!
自杀,总好过摄政王那骇人的手段吧!
正在这时,却听见蓝杞辰说道:“我傻啊!”
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会蠢到去找千悒寒寻仇!
上一次千悒寒没杀死自己,这些日子没来找自己麻烦,派人来毁了蓝府,他就烧高香拜佛祖了,哪里还敢去找他寻仇?
岂非是找死么!
他白了蓝恒一眼,暗道他这小厮怎就这般蠢笨。
而蓝恒眼下想的是...
少主,您可不就傻么!
您要是不傻,这大千世界多彩缤纷,您怎就非可着惠灵公主一棵树吊死了呢!
这都已经招惹摄政王好几次了,您不是傻是什么啊。
蓝杞辰却是说道:“报仇就算了,做人要大度着些,不过...”
那半月眸子迷成月牙,笑道:“恩,还是要报的!”
上一次千悒寒要杀他,可是倾嫣冒着性命危险,将自己救下的呢!
这般大的恩情,他如何能不还呢!
蓝杞辰这般‘知恩图报’的心思,若是被千悒寒知道了...
饶是他那般冰寒的一个人,想来也是要气坏了的。
分明是他救下了蓝杞辰,眼下,全成了叶倾嫣的功劳倒是无妨,可显然,蓝杞辰对叶倾嫣的爱慕,又是更上一层楼了!
也不知千悒寒会不会气的抓狂。
而此时,蓝恒咧着嘴,说道:“少主,您想见叶小姐就直说呗,还什么报恩,不报恩您就不去找她了么?”
“一边去!”
蓝杞辰手一挥,蓝恒便‘蹬蹬蹬’的向后退去,却到底是没有摔倒,张牙舞爪的表示着不满。
蓝杞辰却是并不理会蓝恒那无声的抗议,而是看了看那角落里,缩在一团睡觉的狗儿,含笑道:“宝宝,你说对吧!”
起身,走去拖起那狗儿的肚子,将他拖在了手里,抚着毛,两眼眯成月牙,俊朗的容颜上含着笑意,低声说道:“知恩,如何能不报呢!”
上次,他在画舫上一直呆到子时,才算是恢复了些许内力,上了岸便派人去打探宫里的消息。
得知叶倾嫣已经安然无恙的回了萋情宫,他这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看来,摄政王那般男子,是不屑对一个姑娘家动手的吧。
这般想着,蓝杞辰便是放心了不少,只要摄政王没伤害倾嫣便可。
却是不知,千悒寒早就...
不止一次的对叶倾嫣‘动手’了!
此时,那狗儿睡得正香甜,突然被人拖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悦,刚要汪汪叫唤,就见主人又是将自己放在了腿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它的背,它这才动了动身子,又懒懒肥肥的睡下了。
这一日。
曲府。
曲采馨刚刚用过早膳,便看见泳儿手拿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小姐,小姐,喏”。
泳儿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曲采馨抬眸,便看到了上面那叠的整齐的衣裙。
不多不少,大概七八件的样子,倒是粉色红色,桃色蜜色的全都有,色彩缤纷。
抬手覆在上面,便可感觉滑顺触手,柔软温凉,不必想,这料子必然是价格不菲。
曲采馨拿起最上面那件桃色衣裙,捏着肩头处打开,而后眸中满是惊艳,喃喃道:“好...漂亮啊”。
自从白芊被抬成了平妻,府里中馈就一直握在白芊的手里,所以她甚少出去置办衣裳,每年都是穿府里做的那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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